膀,喊了一聲,“少爺,醒醒,早飯做好了。”
韓時卿睡得雷打不動,嘟囔了一聲,用臉頰蹭了蹭江煜的頭發,十足的親昵。
韓山覺得這事有點不對頭。
畢竟昨天自家少爺還對這小子喊打喊殺的,怎麼今天突然就抱著對方睡覺了呢?
這轉變也太快了吧?而且他跟隨少爺多年,明白韓時卿睡覺的壞習慣,能被他當成被子抱著睡覺的就隻有小的時候養的那隻鴛鴦眼大白貓。
如此看來,即使少爺再怎麼撇清關係,這小乞丐的身份都絕對不可能隻是個和韓時卿沒關係的小乞丐。
“少爺,飯菜我放在桌上了。”韓山貼近韓時卿的耳朵,說道:“巳時我會再來看一遍,若是涼了,我再去熱。”
他俯身的那瞬間,江煜便醒了,注意到韓山親昵的動作,不自覺冷下了臉。
靠的太近了……
前世的時候他便看韓時卿身邊的韓山不順眼。
因為韓時卿對韓山的信任甚至超過了自己,而且一想到韓山與韓時卿朝夕相處了幾十年,他便覺心頭火起,生出幾分暴虐的想法。
要不是前世的韓山隨韓乙銘死在了北境守城,他早晚也會除掉粘在韓時卿身邊的這塊狗皮膏藥。
韓山隻當他睡著了,與韓時卿交代完,便端著收好的木托盤出了房門。
江煜睜開因為高熱而紅血絲遍布的雙眼,右耳的耳鳴已經好很多了,但他卻有種怪異的感覺。
就好像右邊耳朵的聽到的聲音比左耳小很多,聽力比發燒前下降了不少。
這麼想著,他輕輕坐起身,右手合上左手,在自己左耳朵邊上拍了拍,停了會兒,又在右耳朵邊上拍了拍。
他的臉色越發凝重。
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聲,江煜伸出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左耳,鳥鳴聲戛然而止。
他抬開耳朵,聲音才又回歸。
手放下來的時候,有點抖。
冷靜如江煜此時也有些想要苦笑。
右耳聽不到了。
一隻耳朵的聽力完全喪失對一個需要行軍打仗的人來說,是一場很恐怖的災難。
這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但失聰已成事實,他不想接受也不行,比起傷春悲秋,不如先顧好眼前的事。
江煜從被子裏鑽出來,將被子團成一團小心翼翼地塞在韓時卿的懷裏,見著青年一臉幸福地騎著被子呼呼大睡,沒忍住湊上去輕輕吻了下韓時卿的額頭。
而後細瘦的手指覆在韓時卿眉間的絳紅色美人痣上,輕輕摸了兩下。
他一直覺得韓時卿的相貌十分驚豔,尤其是這顆長得當當正正的美人痣,勾的人挪不開眼。
戀戀不舍地拿開手,江煜扶著床柱下床,腦袋還是又熱又暈,他踩著鞋子緩步挪到桌前,端起韓山新換的熱茶灌了幾大口,而後毫不客氣地將白粥從托盤裏端出來,挪到自己跟前,就著小菜,不時看一眼床上的韓時卿,一口一口地把粥吃下了肚子。
吃飯能治病,不能不吃。
再說美色在前,即便讓他吃整捅的白飯,他也吃得下去。
吃完了飯,江煜又上了床,輕手輕腳地把韓時卿抱著的被子展開,鑽進去,背對著韓時卿擺好動作,還把人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扣緊了,舒舒服服地窩在韓時卿的懷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可憐韓時卿睡到午時起來,見著桌上空蕩蕩,大喊大叫地把韓山找來,說韓山咋不給他準備飯,這把韓山委屈的。
這屋裏就倆人,韓時卿瞅了瞅床上睡得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像是從沒有醒過來的江煜,擰緊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