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為什麼不肯說出來?哪怕隻是告訴自己的至親,也可以啊。”眼見沒辦法掙脫鄭在賢鐵壁般的禁錮,李明軒索性放棄了掙紮,對鄭在賢說道。
“你無需告訴每個人,那一個艱難的日子如何熬過來的,這是為了有一天,可以向全世界呐喊,我成功走過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鄭在賢說道:“但是現在,我看不到黑暗的盡頭,所以,別人也就不需要知道我的消息。你明白麼?”
說完,鄭在賢鬆開了手,退開了一步:“人不徹底絕望一次,就不會懂得什麼是自己最不可割舍的,也不會明白真正的快樂是什麼。而這些年的絕望生活,也讓我明白一個道理:我沒有割舍不下的人或者事。”
理了理領子,李明軒喘著粗氣,惡狠狠的說道:“你沒有不能割舍的東西?那世正算什麼?”
“她是我的至親妹妹。但是,如果真到了抉擇時刻,她,我同樣可以舍棄。”鄭在賢淡淡的說道,麵無表情,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誰都沒注意到,他放在背後牢牢握緊的拳頭:“她現在對於我來說,算是個累贅了。”
“累贅.........累贅......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明軒突然低下頭,肩膀不住的聳動,低聲笑了起來,起先還有些壓抑,到後來則更像是來自遠古巨獸的低吟:“原來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麼?世正等了那麼久的人,居然會是這樣的。我真為她感到不值。”
鄭在賢沒有開口,隻是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緩緩閉上了眼睛:“把世正和裴珠泫帶走吧。還有,記得等她們的短暫失憶恢複了就把她們送回去。免得讓我煩心。”
李明軒搖了搖頭,走到鄭在賢麵前,用左肩膀狠狠撞了一下鄭在賢,撞的鄭在賢一個踉蹌,然後才走到縮在角落的世正麵前,溫柔的蹲下來,說道:“世正,和我走吧。”
世正放下擋在艾琳眼睛前的窗簾,膽怯的瞄了一眼李明軒,才開口道:“你........我為什麼要和你走?我哥他同意了麼?”
“他當然同意了。”李明軒擠出個笑容,轉頭對鄭在賢說道:“對吧。”
鄭在賢隻是孤獨的站在那邊,用盡一生的力氣,重重的點了點頭。
“可........”世正抬起頭,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昏厥了過去,旁邊的艾琳也是如此,軟綿綿的趴倒在了地上。
“你這是做什麼?”李明軒有些憤怒的轉過頭,質問拿出青銅片的鄭在賢。
“不用點手段她們是不會和你走的。這一點我可以篤定。”將散發出藍光的青銅片放進口袋,鄭在賢說道:“現在,請你出去。”
...........
十五分鍾後,門被重重的關上。鄭在賢終於是睜開了眼睛,握緊的拳頭也漸漸放開。他一下子就癱倒在沙發上,雙手無力的垂下。
剛剛的短短幾十分鍾時間裏,像是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感覺到眼角傳來的一點冰涼,鄭在賢吃力的抬起左手,輕輕揉了揉眼睛,他突然想起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一句話:“我是一個乞丐,連恐懼都沒有。”
他現在終於卸下了所有的擔子,他相信李明軒會照顧好兩女。李明軒是一名正人君子,他可以保護好兩女。他現在可以放手一搏了,將所有的敵人全部摧毀,就在此一舉。
隻不過,他的心一直在疼痛。
..........
七天後。夜幕逐漸降臨。這裏是一座港口。絢爛的燈光,染亮了一整片天空。
但距離港口越近,燈光也就越黯淡。
當車停在港口時,城市的繁華已經遠遠的被他丟在身後了。
在男人麵前的,是一個龐然大物,港口的也靜悄悄的,和城市的繁華截然不同,進了港口,才看到幾盞昏黃的燈泡吊在一個小篷上。遠處的燈塔光照進漆黑的海麵,海水洶湧的撞擊著海岸,發出巨大的聲響。
男人輕車熟路的沿著小道,很快就到了小棚前。
一個老人坐在小棚旁,前麵就是海岸,手中夾著一根煙,看到男人過來,就隨手丟進了大海中,微弱的火星甚至來不及掙紮,就被洶湧海水吞噬。
“你來了。”老人又掏出一根煙,想遞給男人。
“你知道的,我不抽煙。”男人搖了搖頭,推開了老人的煙。
“我倒是忘了,老糊塗了。”老人自嘲的幹笑一聲,收起了煙。
“在賢啊.........”老人又緩緩說道。
“我不叫這個名字很久了。”鄭在賢的眼神有些黯然,似乎被這個久遠的名字勾起了回憶。
“好好好。在賢,你還打算複仇麼。”老人又點了根煙,熟絡的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