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自然親切、問候中透露著熟稔,聲調上揚,似乎真是許久未見關係很好的朋友。
演得也真像,鍾欣城腹誹一句。
“嗯。”鍾欣城悶著聲音回了句,怕直播間粉絲覺得自己太冷淡,又加了一句:“晚上好。”
短暫的問候,就當做是打個照麵了。
對麵似乎未曾想到鍾欣城真會跟他開麥,略微停頓一秒後,聲音裏流露出足可察覺的欣喜雀躍:“雙排嗎?”
“嗯。”鍾欣城整了整耳麥,目光瞟到右上角的網絡標識,看到了紅色的wifi標。
“不過我網有些差。”鍾欣城回了句。
言無聲那邊傳來椅子拖動的聲音,吱嘎的聲音響起,惹得鍾欣城一陣皺眉。
“有多不好?蕪湖起飛的那種?”言無聲吊兒郎當地問道,尾調上揚,一股子欠揍味兒。
鍾欣城沒說話,他又瞥了眼紅色的小標識,暗自叨叨:也就野區逛街的水平吧。
“沒事,我這網也不太好,我剛看了。”言無聲懷疑著鍾欣城長時間不說話是什麼態度,但他一個人也能唱單口相聲,自問自答過的比兩個人還嗨。
他們開的很快,第一局隻排了不到三分鍾,家裏陣容中規中矩,也沒啥大問題。
就是這平凡的日子總得來點刺激做調劑,甘於平凡的不是真男人——道理鍾欣城也懂,就是真正遇上了,還是感覺大動脈衝上天靈蓋,腦溢血的有些突然。
開局四分鍾。
【完美魂靈】:下路別送了可以不?
【巴爾斯狩獵者】:哥開局0-3-0,秀兒!
【巴爾斯狩獵者】:你他媽塔下吃泡麵呢?
【四隻手】:一次倆演員?就這?
鍾欣城撓撓頭,不知所措地斷了wifi重新連接,紅色斷網小標識就跟踩他頭上狂舞的小尾巴,連接線就在屏幕上轉啊轉,遊戲畫麵直接卡成PPT。
他已經看不見彈幕了,目光隻定格在自己角色身上,眼見著它泉水狂舞到峽穀外,在隊友和對手的神經底線上瘋狂蹦迪。
卡出泉水,這合理嗎?
“你是不是也卡了?”言無聲的聲音裏隱著笑,頗有些同病相憐又幸災樂禍的感覺。
簡直巧死,一進這對局,他倆同時卡出重影。
剛剛一波團戰,鍾欣城眼見著自家打野搞出兩個分身,手裏拋出的球在天上亂飛,傷害計算已經突破遊戲機製。自己A不出來又逃不過去,從中路河道卡到野區,與石像獸心靈交彙。
畫麵再一轉,屏幕直接就灰了,特效真實的感天動地,仿佛鍾欣城忘了交彩色有線電視費。
與他一同倒地的還有言無聲。鍾欣城是阿聯酋尊貴大會員酋長轉世,從頭卡到尾從未按自己的意識走過一步,角色長了三條腿,總有一個要和他擰著幹;言無聲則不同,他隻是團戰開啟時間歇性抽風,一切後排必卡機,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挺屍在集火之下。
ADC和打野頭對頭簡直像是要結拜,虔誠的組成一條完美的直線,被來來回回的對手踩踏好幾回。
所以說,0-5-1的ADC和2-6-2的打野,哪個才是天選之子?
“我這邊網絡維修,你也是?”言無聲估計是把鼠標撂下了,全然沒有氣憤,反倒笑著繼續道。
“你看咱倆那姿勢,團團圓圓和和美美相親相愛。”
“你是不是忘交電費了,你這卡的真挺離譜,要不掛個機玩掃雷得了。”
“唉你會玩掃雷嗎?我跟你說我掃雷帶師,用過的都說好。”
“哇這狩獵者太憨憨了吧,對麵TP都好了還追。”
“你怎麼不說話?閉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