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就在你:你要是對他沒意思,大不了退部刪微信一了百了,樂得清淨;你要是對他有意思,就接觸著試試唄。”唐軫的目光從天花板轉到鍾欣城好看的肩胛線,手一伸,把鍾欣城拽的也躺下去。
鍾欣城沒說話,他仰麵盯著天花板,放在身側的手緩慢收緊。
“反正狗男人喜歡你,從戀愛寶典與心理戰術來說,你已經贏了。”唐軫調侃著說道,他翻身坐起來,一股腦往鍾欣城身上蓋被子,小聲嘟噥著:“不像我,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天天熱臉貼冷屁股。”
鍾欣城已經窩在床上了,他斜著視線掃過唐軫,淡淡道:“程宣遠?”
“……”唐軫頓了一下,沒說話。
“我看見了,那天。”鍾欣城提醒道。
他說的是第一次見麵,程宣遠吻唐軫那次。
“……”唐軫抓住一個枕頭,殺人滅口似地糊了鍾欣城一臉。
“你大老遠過來,先睡一覺吧,我回來再跟你說。”唐軫坐起來,運動服寬鬆空蕩、貼不緊皮膚,布料下頸椎凸起的弧度明顯至極。他下床換衣服,蹲在行李箱前翻找護膝。
“比賽?”鍾欣城正好困了,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象征性關心。
“恩,中午就能打完,你等我,我帶午飯回來。”
叩叩叩——
有人在敲門。
唐軫沒想太多,這時間來找他的無外乎是隊友,他把鍾欣城的行李箱和自己的並排放好,開門後愣住了。
程宣遠把玩著一卷醫用膠帶站在門口,他比唐軫要高,手臂肌肉的線條深刻明顯,懶散地抬眼,神色似勉為其難。隻是當他的視線越過唐軫落到那兩個相親相愛的行李箱時,忽然變得警覺而富有攻擊性。
“師兄?”唐軫幹巴巴叫了聲,他疑惑地見程宣遠向前踏步,腦子卡機兩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床上有人,但等他想伸手攔程宣遠的時候已經晚了。
而後露著毛茸茸腦袋的鍾欣城在床上和怒氣衝衝的程宣遠對視了五秒。
寬大的雙人床上,鍾欣城的眼神清澈又無辜,扭曲散亂的被子坨成團。他連姿勢都沒換,輕飄飄地又瞅了眼在一旁石化的唐軫,眼裏意思明顯:
朕乏了,跪安吧。
然而一旁當新概念雕像的程宣遠完全沒意識到這點,他的臉色鐵青,偏過頭質問唐軫的動作還沒完成,就聽鍾欣城不知死活地問候:“師兄好。”
“嗬。”程宣遠冷笑一聲,眼神似是要將鍾欣城生吞活剝,他好歹壓下心火穩住情緒,手卻攥著唐軫的胳膊狠狠一拉,兩人跌跌撞撞進了旁邊的衛生間。
鍾欣城木著臉一掀被子,捂著耳朵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程宣遠對唐軫還是有情分的,應該不會做先幹後殺再拋屍的行為吧?
五分鍾左右,鍾欣城還沒睡著,兩人出來了。
一個摔門走了,另一個站在玄關處磨蹭了大概一分鍾才開始走動。
鍾欣城眯著眼窺視,發覺唐軫眼角染著些微紅色,如入清水的紅墨染層。他背著光抬起手背蓋住嘴唇,好半天才蹲下來不利索地用膠帶纏手指。
又過兩分鍾,關門聲響,屋內徹底安靜下來。
鍾欣城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沒過一會就睡著了。
……
相對同一時間,a大校會辦公室。
梁婷婷一進辦公室,空氣裏肆虐的低壓便撲麵而來。她哆嗦著把門關好,連最受寵的橘子糖都躲在毛絨洞裏不出來,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牆角戾氣深重的老父親。
今天的辦公室一片將死的祥和,仿佛下一秒就全體排隊去投胎。被剝削者壓迫已久的窮苦打工人一見梁婷婷進來,同時投去飽含希冀的目光,仿佛她是什麼救世主下凡,頭上帶光圈、背上有翅膀。■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