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程升的心境仿佛超脫於世俗之外,宗規的森嚴、生死的考驗,乃至未來的未知命運,都顯得如此渺小。綺夢魂的現世,不僅是他技藝的巔峰,更是他靈魂與意誌的升華,是他一生追求的完美詮釋。
幻夢尊長者們,這些宗門中的泰鬥,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竟也陷入了沉默。綺夢魂的重現,如同星辰璀璨,照亮了所有人的心房,預示著綺夢仙閣將迎來新的輝煌篇章。
“我程升,生為綺夢仙閣人,死亦魂歸此處。”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仿佛是對自己命運的最好注解,“若此身無法再留,願化清風一縷,永守仙閣。”
正當眾人沉浸在震撼之中,程升突然做出了驚人的舉動。他周身湧動起一股柔和而強大的力量,仿佛晨曦初照,溫暖而充滿希望。隨著他的話語落下,他竟全身赤裸,無懼無畏地立於眾人之前,將一切私藏的秘密公之於眾,並透露了秘籍所藏之處。
“生於塵埃,歸於虛無,綺夢魂便是我最後的獻禮。”他放聲大笑,笑聲中既有對過往的灑脫,也有對未來的期許。隨後,他毅然決然地轉身,邁向攝魄,身影在耀眼白光中騰空而起,如同天神般躍向雲霧繚繞的山巔,隻留下一串漸行漸遠的背影和眾人驚愕的目光。
“且慢!”程淵長老的呼喚聲在山穀間回蕩,卻終究無法挽留那已逝去的身影。……
雲霧繚繞,如同天地間最神秘的織錦,不僅遮蔽了日光,也悄然掩去了程升那決絕而光輝的背影。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變得異常緩慢。程淵長老的雙手微微顫抖,他緩緩捧起麵前那朵夢魂花,花瓣上似乎還殘留著程升的氣息,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終是滑落,滴落在花瓣之上,濺起一圈圈細膩的漣漪。
“程升啊程升,你的執著如同這山巔的雲霧,既讓人看不清方向,又讓人心生敬畏。你的決絕,更是讓人心痛又感慨……”程淵長老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情感,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擠出。
這時,幻夢宗的另一位長老跨前一步,試圖以理智的聲音打破這份沉重:“兄長,我們需向前看,何必為一名未經允許便私學秘籍的弟子如此哀慟?”
程淵掌門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劍,他轉過身,直視著那位長老,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口中的‘未經允許’,可曾考慮過那份對技藝極致追求的渴望?程升所展現的,是超越規則的勇氣與創造力!他非但沒有背棄師門,反而以生命為代價,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與忠誠。”
幻夢長老被這番話震得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最終隻能無奈地歎息:“但……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程淵掌門打斷了他,語氣中透露出不容反駁的堅定,“若每個人都能如程升般,創造出綺夢魂這樣的驚世法器,我綺夢仙閣何愁不興?我們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弟子,更是一個可能引領宗門走向新輝煌的天才!”
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片刻,隨後,其他幻夢長老們紛紛圍攏過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有人搖頭歎息,有人眼眶泛紅,但更多的,是對程升那份深深的理解和敬意。
“掌門所言極是。”一位年長的長老開口打破了沉默,“程升的行為,雖不合規矩,但其心可鑒。我們應當銘記他的貢獻,尋找他的蹤跡,讓他得到應有的尊重和榮耀。”
程淵掌門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即刻傳令,全宗動員,以攝魄為指引,不惜一切代價尋找程升。若他尚在人世,我要親自授予他嫡傳弟子的身份,並考慮讓他繼承我的衣缽,引領綺夢仙閣走向更加輝煌的未來。”
眾長老聞言,紛紛躬身行禮,誓言響徹山穀:“遵命,掌門!”
在這份遲來的認可與尊重中,程升的名字仿佛被賦予了新的生命……而攝魄,那超越凡塵的法器,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深情與厚意,輕輕震顫,似乎在為程升默哀,又似乎在為他指引歸途。
雲霧依舊繚繞,程升已死逝,身影已無處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