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幻月啟程,瞳力鑄器(2 / 3)

時光仿佛在這一日變得格外沉重,緩緩流淌。程升的心境,也前所未有的複雜。他對外麵的世界既滿懷期待,又夾雜著絲絲不安。自穿越至此,無論是深邃莫測的綺夢仙閣,還是寧靜祥和的綺魂鎮,他都未曾真正踏足過更廣闊的天地。在曆練與成長的道路上,他無疑還是個稚嫩的旅人。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程升的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馳騁於對未來的無限遐想之中。他想象著,那未知的旅途將會如何改變他的命運,又會為他帶來怎樣驚心動魄的奇遇與挑戰。同時,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也悄悄爬上心頭,畢竟,對於這片浩瀚無垠的修仙界,他了解得還太少太少。

晚餐過後,程昊留下一句簡短的交代,便獨自外出,似乎是想借酒消愁,又或是享受片刻的寧靜。他叮囑程升,明晨離去之時,切勿打擾他的清夢。

晨曦微露,程升端坐於峰巔巨石之上,指尖輕撚一片翠綠欲滴的樹葉,雙眸中閃爍著深邃的靛藍光澤。近來,隨著體魄日益強健,他的靛極魔瞳竟也突飛猛進,仿佛與肉身之力相輔相成。那葉片之上,即便是最細微的脈絡紋理,也逃不過他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清晰可辨,這標誌著他的靛極魔瞳已悄然邁入了“入微”的門檻。

相較於幻夢功那浩瀚無垠、層層遞進的九重境界,靛極魔瞳以其獨特的四重天,彰顯出一種精簡而深邃的美。從初窺萬物形態之“縱觀”,到細察毫發之末的“入微”,再到空間折疊、窺見微塵宇宙的“芥子”,直至最終囊括天地、洞察世間萬物本質的“浩瀚”,每一層境界的跨越,都是對視力與神識邊界的極致拓展,如同攀登一座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作為綺夢仙閣的嫡傳弟子,掌握“入微”之境,是駕馭法器、施展仙術的基本要求。而程升,自幼便展現出非凡的天賦,借由出生時所攜帶的純淨先天之氣,年僅六歲,便已窺得“入微”的門檻,這在同齡人中無疑是鳳毛麟角。他也深知,盡管綺夢仙閣內不乏能將靛極魔瞳修煉至“入微”的佼佼者,但即便是門主程大先生這樣的頂尖強者,也未能觸及那更高一層的境界,這既是挑戰,也是激勵。

踏入“入微”之境後,靛極魔瞳的修煉之路仿佛被厚重的迷霧籠罩,進展之緩,非僅憑堅韌不拔所能解釋。每日不懈地吸納東方初升的靛藍之氣,這份堅持背後,隱藏著對極致追求的無限渴望與不懈探索。因此,眾多綺夢仙閣的弟子,在觸及“入微”門檻後,往往因難以承受其後的艱辛與漫長,而選擇止步不前。

關於靛極魔瞳的傳說,在綺夢仙閣內流傳甚廣。據說,曾有一位幻夢尊長,其靛極魔瞳達到了令人仰望的“芥子”境界,這驚世駭俗的成就並未帶來顯著的飛躍,僅僅是讓他的視野更加清晰,洞察世間萬物更為入微。而這位尊長,為了這微不足道的提升,竟耗費了超過三十載的光陰,其中的艱辛與執著,可見一斑。

此刻,程升心念一動,幻夢功內力洶湧澎湃,他凝神聚氣,將這股力量彙聚於指尖,輕輕注入一片翠玉之中。刹那間,柔軟的翠玉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變得堅硬而筆直,隨著他右手食指與中指的微妙抖動,翠玉如同離弦之箭,旋轉著劃破空氣,疾射而出。

這股力量終究有限,翠玉僅飛出短短一米,便因失去內力的支撐而恢複了原狀,旋轉之勢也隨之消散。程升望著那逐漸減緩速度的翠玉,輕輕歎了口氣,心中暗自思量:“我的功力,終究還是太過淺薄。”

他站起身,目光望向遠方,心中湧起一絲不舍。今日,是他離開鎮子,踏上新征途的日子。再次回到這峰頂,或許已是遙遙無期。想到這裏,他腳尖輕點地麵,小腿肌肉瞬間緊繃,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於林間,施展出輕靈飄逸的“鬼影迷蹤步”,向著山下的家疾馳而去。

回到家中,熟悉的湯香撲鼻而來,這是他為父親準備的離別之餐。程升沒有絲毫懈怠,他細心地查看爐火,又往湯中添了些許清水,確保父親醒來後,能享受到這份溫暖與關懷。

此時,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老環閑已如約而至。或許是為了慶祝程升即將踏上新的旅程,他特意換上了新衣,整個人顯得精神煥發,更添幾分威嚴與慈祥。

“啟程吧,你那位貪眠的父親怕是還沉浸在夢鄉之中呢。”環閑輕聲對程升說道,言語間帶著幾分戲謔。

程升聞言,連忙向環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道:“爺爺,咱們輕聲些,爹爹最是反感他人擾他清夢。”言罷,他靈巧地從火爐旁拾起一塊餘燼未滅的木炭,在地麵上勾勒出一行行字跡,每一筆都蘊含著他對父親的深情與不舍。隨後,他深情地回望了一眼父親的房門,仿佛要將這一刻深深烙印在心底,這才背起行囊,與環閑一道,悄無聲息地踏上了離別的路途。

對於這個世界獨特的文字體係,程升雖非精通,卻也掌握了不少基礎,這些文字,大多是他兒時於鎮中私塾外偶爾瞥見的,憑借著他前世的知識底蘊,竟也能勉強識得一二。

就在他們即將消失在視線盡頭之際,門簾輕輕一動,程昊那高大的身影緩緩步出。他的眼中並無絲毫困倦,反而是一片深邃與複雜。目送著程升與環閑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消失,他仍站在原地,久久未動,似是在回味著什麼。

忽地,程昊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身返回屋內,目光落在了地麵上那幾行由木炭勾勒出的字跡上。字雖簡陋,卻字字深情——“爹爹,我與環閑爺爺已離去。望您保重身體,少飲烈酒。鍋中尚有熱湯,莫忘享用。”

視線自字跡移至一旁的鍋之上,程昊猛地跨步上前,一把掀開鍋蓋,熱氣騰騰中,他毫不猶豫地端起鍋,大口大口地喝著那並未完全沸騰的湯水。湯水滑過喉嚨,暖了胃,也暖了心。

行進在蜿蜒的小徑上,程升靜靜地伴於環閑之側,目光不時掠過逐漸遠去的鎮子輪廓,心中情感交織,難以言喻。“是對這片故土的深深眷戀,還是對父子間那份難以割舍的情感?”環閑見狀,溫柔地撫摸著程升的發頂,笑容裏滿是對後輩的疼愛與理解,輕聲詢問道。“或許,兩者皆有吧。”程升輕歎,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釋然。

環閑聞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道:“與你那些頑皮不羈的孫子們相比,你確是難得的懂事與沉穩。若你是我孫兒,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啊。程昊那酒鬼,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孩子,別太過沉浸於離愁別緒,外麵的世界寬廣無垠,等待你去探索。到了學院,你將結識五湖四海的朋友,學習無上的知識。待你榮獲幻夢織造師的美譽,國家自會給予你豐厚的補助,屆時,你們家的日子也會更加寬裕。”

程升,這位擁有兩世記憶的少年,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內心對於未知世界的向往再次湧動。“環閑爺爺,您能詳細說說那學院嗎?它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所在?”他好奇地問道,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

環閑聞言,笑容更加和煦,緩緩道:“學院,那是無數修真者夢寐以求的知識殿堂。雖然我未曾親身體驗,但對其卻頗為了解。我們鎮子每年都有幸獲得一個工讀生的寶貴名額,隻可惜多年以來,鮮有人願意踏上這條求學之路。工讀生的製度極為優厚,不僅免除了學費與住宿費的重擔,僅需自行承擔餐費即可。而這份餐費,你亦可通過在學院中承擔一些諸如打掃教室之類的簡單勞作來換取,幾乎等同於免費學習。若非如此,那高昂的學費,豈是我們這些平凡人家所能承擔?”

程升輕聲道:“爹爹曾言,待我抵達學院,需尋一‘織夢坊’為工,以曆練自身。”

“你?去織夢坊做工?這簡直是異想天開!”老環閑聞言,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你尚年幼,煉器之術尚未入門,哪家織夢坊會接納你這樣的孩童為學徒?更何況,織夢師一途,在世人眼中本就偏居一隅,酬勞微薄。你隻需在學院潛心向學,方為正道。”

“不過話說回來,若你能在學院中脫穎而出,成就非凡,倒真該讓你那嗜酒如命的父親為你籌措些銀兩。要知道,進階至中級幻夢織造師學院,便不再有工讀生的便利,需自費求學,那費用絕非小數目,僅憑初級學院的補助金,實難支撐。”

老環閑心中已將程升視為未來幻夢織造師的苗子,皆因他先天滿魂力的非凡資質。

程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望向環閑問道:“中級幻夢織造師學院?它與初級又有何不同?不都是傳授幻夢織造之術的學府嗎?”

環閑耐心解釋道:“兩者雖同為學院,卻如同階梯,逐級而上。初級學院乃是築基之地,傳授基礎理論與技藝;而中級學院,則更側重於深化技藝,探索幻夢織造的奧秘與更高境界。在那裏,你將接觸到更為精深的知識,與更多誌同道合的強者並肩前行。”

老環閑耐心十足地闡述道:“自然是大有不同。初級幻夢織造師學院,乃是築基之地,傳授的皆是基礎理論與技藝,輔以廣泛的文化課程,旨在培養學員的全麵發展。此學院專為那些初啟幻魂流轉秘法的孩童敞開大門,學製綿長,直至學員年歲漸長,若未能展現出非凡潛力,則多數會步入普通幻夢織造師之路。對於潛力出眾者,他們往往會選擇繼續深造,踏入中級幻夢織造師學院的殿堂,直至青春年華的尾聲,持續研習。中級學院所授,皆為進階之法,技藝之深奧,難度亦隨之飆升,唯有滿足學院嚴苛要求的學子,方能順利結業,這與初級學院那較為寬鬆的畢業標準,實乃天壤之別。”

程升聞言,眼中閃爍著好奇之光,追問道:“既有初級與中級之分,想必還有更高層次的所在?”

老環閑輕輕頷首,眼中閃爍著向往與敬畏,“你所言極是,高級幻夢織造師學院,那確實是無數修真者夢寐以求的聖地。在我們羽萃帝國,這等學府屈指可數,僅有兩所,每年能踏入其門檻的學子,數量之稀少,簡直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它們不僅是知識的海洋,更是未來輝煌的起點。自高級幻夢織造師學院畢業的學子,無一不是各界爭相招攬的瑰寶,無論是國家機構,還是那神秘莫測的幻境魂遊秘術宮,皆會拋出橄欖枝,甚至直接賜予他們尊貴的仙裔身份,這份榮耀與機遇,實乃前所未有。”

程升聞言,不禁驚歎出聲:“仙裔?這條件,當真是令人豔羨不已啊!”

老環閑語重心長地說:“誠然如此,幻夢織造師,尤其是高級者,乃是修真界中最為尊貴的職業之一。對於我等平民而言,若想跨越階層,成為高級幻夢織造師無疑是最佳捷徑。現實殘酷,平民之中能擁有卓越幻魂流轉秘法者本就鳳毛麟角,更遑論無大家族支撐,要想自高級學院脫穎而出,其難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