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級考試,雖名為個人之事,實則背後蘊含的資源與支持差異巨大。”程升不解的神情讓老環閑輕輕歎了口氣,繼續道,“這便是平民與仙裔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初級學院門檻雖低,隻需幻魂流轉秘法達到十級,輔以師長引導獲得一魂環,進階幻夢織造師,對覺醒者而言尚算可行,這十級魂力,於夢境行者而言,確是提升最為迅速的階段。”
“然則,踏入中級學院,挑戰便截然不同。畢業需幻魂流轉秘法躍升至……級,並獨立獵取魂獸以獲第二魂環,成就大幻夢織造師之名,這不僅是實力的考驗,更是生死邊緣的徘徊。多少織造師終其一生難以企及,更不必提獨自麵對魂獸的凶險。仙裔子弟有家族武士護佑,自然安全許多,而我們平民,唯有依靠自身堅韌與智慧。”
“至於高級幻夢織造師學院,其門檻更是高不可攀。需突破高級瓶頸,獵取第七魂環,方能自大幻夢織造師晉升為夢界尊者。高級,乃是一道分水嶺,跨過此界,便為修真界所認可之強者,亦是真正仙裔之象征;若無法跨越,則前路茫茫。更甚者,高級魂環的獲取似乎還伴有特殊限製,具體細節,你入學後自會明了,能自那等學府順利畢業的,皆是萬中無一的佼佼者,數量之稀少,令人咋舌。”
老環閑的一番話,讓程升對幻夢綺境中幻夢織造師的培養體係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同時也激發了他心中那份對未知挑戰的渴望與決心。
程升好奇地望向環閑爺爺,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爺爺,您曾提及幻夢織造師的稱號繁多,多達十數。既已知高級學院畢業生方能稱為夢界尊者,那後續更為尊崇的稱號又是如何獲得的呢?”
環閑爺爺苦笑連連,搖頭歎道:“孩子,那些超越了夢界尊者的存在,皆是修真界中的巨擘,非我等所能觸及。就拿我們鎮上的那位傳奇人物——夢之聖者來說,他的修行之路,是由國家傾力扶持的。至於幻夢織造師的修行之路,越是深入,越是荊棘密布,危險重重。能達到綺夢幻域尊那般至高無上的境界,縱觀整個修真界,也是鳳毛麟角。至於羽萃與卉轉兩大帝國中,是否真有此等存在,我亦是心中無數。”
環閑爺爺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未知世界的敬畏,他對於幻夢織造師的了解也僅限於皮毛。程升深知,要揭開這些謎團,唯有親自踏入學院,一步步探索前行。特別是關於魂獸、魂環等神秘元素,更是讓他心中充滿了期待與好奇。
隨著腳步的邁進,綺魂鎮與幻月鎮的距離逐漸縮短,半日的行程,兩人僅以幹糧果腹,卻也未曾覺得疲憊。午後時分,幻月鎮的輪廓已隱約可見,那堅實的城牆仿佛守護著這片土地的安寧。
穿過城門的那一刻,程升與環閑爺爺接受了例行的檢查,隨後便踏入了這座雖非繁華,卻因緊鄰帝國邊境而顯得格外堅固的城鎮。
“孩子,爺爺送你到學院門口便要返回了。在學院裏,你要聽從師長教誨,切勿擅自外出。待到學期末,爺爺再來接你,那時或許已近新春佳節。”環閑爺爺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舍與期盼。
麵對即將到來的離別,程升心中難免湧起一絲慌亂,他下意識地拉住環閑爺爺的手:“爺爺,您這就要走了嗎?”
環閑爺爺苦笑,輕撫程升的頭:“綺館的費用,我們這樣的家庭難以承擔。你要努力,等爺爺下次見到你時,希望你能以幻夢織造師的身份歸來,那時,整個綺魂鎮都會因你而驕傲。”
幻夢織造師之路的起點,初級學院靜靜地矗立於幻月鎮之西隅。老環閑與程升一番輾轉打聽後,終於踏上了前往這座神聖殿堂的征途。
遠遠望去,一座巍峨的岩門映入眼簾,其寬度橫跨二十餘米,高度亦逾十米,全由堅硬無比的岩石雕琢而成,彰顯著不凡的氣勢。門扉之下,兩扇精致的玉柵門靜靜佇立,其色澤深邃,透出絲絲寒光,顯然是由世間罕見的極品精玉雕琢而成,令人歎為觀止。
穿過玉柵的縫隙,但見院內景致幽深,一條寬闊的石徑蜿蜒深入,兩旁古木參天,綠蔭如蓋,仿佛步入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仙境。
在岩門正中,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織夢學府”熠熠生輝,僅僅這大門一隅,便足以窺見幻夢織造師這一職業在幻夢綺境中舉足輕重的地位,更何況這還僅是初級學院的門戶。
當老環閑與程升滿懷期待地來到門前時,卻遭遇了一位看門青年的冷遇。“兩位,此乃聖地,非爾等鄉野之人可隨意踏足。”青年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輕蔑,顯然對老環閑的樸素裝扮頗為不屑。
老環閑心中雖有不悅,但仍保持著謙卑之態,解釋道:“小哥,我們是綺魂鎮來的,這孩子乃是我們鎮今年選送的工讀生,不知需辦理何種手續方能入學?”
青年聞言,眉頭微蹙,語氣中更添幾分戲謔:“喲,草莽之地也能飛出金鳳凰?幻夢織造師,那可是需要天賦與血脈的,你們這等小鎮能有何等人物?不會是冒充的吧?”
老環閑臉色微變,但仍舊強忍怒火,從懷中取出那張由幻境魂遊秘術宮執事素雲濤親筆開具的證明,遞予青年。證明之上,清晰地寫著“幻魂流轉秘法——菖蒲,先天滿魂力”等字樣。
青年接過證明,掃視幾眼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菖蒲秘法?還先天滿魂力?真是笑話!我在這學院守門四年有餘,從未見過如此荒謬之事。你這證明,怕是偽造的吧?”
此言一出,老環閑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怒火,正欲反駁,卻聽程升輕聲說道:“爺爺,無需動怒,我們去找幻魂流轉秘法分殿的執事大人評理便是。”老環閑聞言,點了點頭,帶著程升毅然轉身,向幻月鎮內走去,誓要為自己,也為程升討回公道。
幻魂流轉秘法分殿所頒發的憑證,其真實性毋庸置疑,即便是那門房心中也自有分寸。世俗的潛規則往往讓人難以忽視——特別是對於那些負責守門迎新之輩,他們往往期待著來自新生家庭的一絲“心意”,尤其是對於那些出身平凡的家庭而言,這幾乎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矩。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小吏也能絆英雄”。
老環閑,雖為一鎮之長,卻生於鄉野,對於這些門道知之甚少,自然未曾預料到會有此等波折。
門房心中暗自忐忑,生怕自己的一時口舌之快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若真驚動了幻境魂遊秘術宮的高層,他這小小的門房怕是難以承受其責。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那等高人怎會為了兩個不起眼的鄉野之人而興師動眾?於是,心中的顧慮稍減,言語間便多了幾分刻薄。
“綺魂鎮?哼,怕是連乞丐鎮都不如吧!”門房的話語中充滿了輕蔑與不屑,顯然已是將心中的不滿全然宣泄而出。
老環閑聞言,心中怒火中燒,這不僅僅是因為門房的話觸及了他的底線,更是因為他對綺魂鎮有著深厚的感情與自豪。想當年,他正是為了守護這份驕傲而與程昊產生了分歧。如今,一個外人竟敢如此貶低他的家鄉,他豈能坐視不理?
於是,老環閑猛地轉身,目光如炬,直逼門房。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門房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但隨即,門房又強自鎮定下來,心中暗道:“不過是個老頭兒罷了,能奈我何?”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試試!”老環閑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般敲擊在門房的心頭。
門房見狀,雖心中懼怕,但嘴上仍不肯服軟:“怎麼?我說錯了麼?你看看你們這副窮酸樣兒,還想著進我們學院?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識相的就快滾吧,別在這兒礙眼!”
正當門房囂張氣焰達到頂點,欲以蠻力驅逐老環閑與程升之際,一抹瘦削卻堅定的身影猛然插入二人之間。程升,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少年,以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與力量,展現了他的不凡。
隻見程升身形微動,左手迅速探出,與門房即將落下的手掌相交,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自他稚嫩的手掌中爆發,竟輕易地將門房那看似沉重的一推化解,並順勢向右一帶,使得門房的手臂偏離了原本的軌跡。與此同時,程升右腳輕盈前踏,精準地落在門房左腳後方,形成一個微妙的杠杆效應。緊接著,他雙手同時發力,一夾一拉之下,門房的手臂竟被牢牢控製,失去了反抗之力。
由於程升身形嬌小,他施展的“推窗望月”這一招式雖得其神韻,卻也不免略顯變形。原本應精準切中對方臂彎的掌勢,變為了緊扣手腕;本應推向對方胸口的推力,也因身高所限,落在了門房的小腹之上。但即便如此,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仍讓門房措手不及,小腹受擊,腳下又遭絆,終是重心不穩,轟然倒地,塵土飛揚。
“你……”老環閑驚愕之餘,滿是不可置信地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程升,眼中既有驚喜也有擔憂。
門房則因當眾出醜而惱羞成怒,麵色鐵青地從地上爬起,怒目圓睜,仿佛要將程升生吞活剝一般,咆哮道:“小兔崽子,你竟敢如此無禮!今日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言罷,便欲撲向程升,一場衝突似乎一觸即發。
“且慢動手。”正當衝突即將升級之際,一個略顯沙啞卻威嚴的聲音適時響起,如同清風拂過,平息了即將爆發的風暴。門房聞言,神情驟變,先前的怒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諂媚與恭敬,他連忙轉身,對著來人點頭如搗蒜,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哎呀,大師您回來了,真是有失遠迎。”
程升聞聲轉頭,隻見一位中等身材、略顯清臒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已悄然立於眾人之間。此人約莫四五十歲年紀,一頭短發三七分明,麵容平凡無奇,但舉手投足間卻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超凡氣質,那雙半睜半閉的眼眸中,既有懶散之意,又隱含著幾分不為人知的深邃與滄桑。
被眾人尊稱為“大師”的中年人,僅是淡淡地瞥了門房一眼,並未給予過多理會,隨即轉向老環閑,語氣平和而又不失威嚴:“老先生,能否讓我一觀幻境魂遊秘術宮所頒的證明?”
老環閑身為鎮長,自是閱人無數,從門房的態度變化中便已洞察出這位“大師”在學院中非同小可的地位。他連忙將手中的證明恭敬遞上,心中暗自慶幸今日能得貴人相助。
大師接過證明,細細審視一番後,目光轉而落在程升身上,上下仔細打量,那雙看似隨意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讓程升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被徹底看透的微妙感覺。片刻後,大師輕輕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證明無誤,老先生,方才之事,我代表學院向您致以誠摯的歉意,這孩子,就交由我來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