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昔樓台煙雨(1 / 3)

一陣清澈的流泉從石板橋的門前流過,一位老者坐在石板鋪就的橋上將魚竿慢慢收起,水麵驚起一連串的水波,一條肥大的魚兒從水裏順著魚竿的上翹在空中肆意的掙紮著,驚起一陣不必要的風,吹過老者的下顎,將那花白的胡須輕浮。

不遠處站著一少年,看著那條美麗的的溪水,上隱約還有點點散不盡的花瓣,故而喚名花溪。

劍已經斷了,在華逸塵的手裏在沒有半點的生機,有的隻是逝不盡的劍華將整個少年裹住,老者捋了捋胡須,將魚竿放在一邊,看著那滿地的花瓣,隨風起,落花溪。

“逸塵,回家了。爺爺給你燒魚吃。”

華逸塵在這裏已經住了兩年多,眼看初夏的陽光將整個花溪裹住,華逸塵準備離開,可他已經有些放不下這個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的老者。

魚,在桌上冒著熱氣,很快,吃完了。

華逸塵不說話,可會意的老者已經知道,眼前這位少年要離開了,他一早就為少年收拾好行李,華逸塵突然跪在地上,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老者連忙扶起,在這個世上或許不會有人在惦記我這個老頭子,老者將華逸塵抱在懷裏,老者個子很小,說他抱著華逸塵不如說是華逸塵抱著他,“走好,記得回來看看爺爺。”華逸塵淡淡的點一點頭,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回來,因為他愛眼前這個老頭,雖然他不喜歡他的傲氣,可幾年過去了,老頭兒變了,變得連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是自己一生最愛的師父,即使當初他折斷自己的劍。

華逸塵沒有帶任何的東西,連劍也沒有,就連老者給他的一點碎銀子也沒有要。一身白衣還是那沒潔淨,華逸塵在那山頭一點,就已經躍出數裏,站在一座孤獨的墳塋前,華逸塵沒有在流淚,因為他知道還有很多的人在等著自己,那些人,我的子民,夢城的臣民。

黃昏的餘霞將那一身白衣染成一層深深的黃色雲翳,每個黃昏,華逸塵總會來看這個孤獨的墳塋,因為在這裏有他最愛的人,婉夢。慢慢地他不在流淚,因為他已經變得成熟。

青青竹林,風月散亂滿地,滿地都是青色的竹葉和散落的風月。

竹林裏有些雜亂的風,一位身著華麗的女子,帶著白色的麵紗,身上的袍子已經有些血跡,早已在歲月的風中風幹。這位就是冰都最高貴的小公主碧雅,那淡淡的冰已經在手上不知多少次凝成了鋒利無比的冰刀,無論怎樣她總甩不掉這些繁雜的皇朝士兵,幾十天以來,她已經從遙遠的冰國漂洋過海來到了自己認為很遠的異鄉。

碧雅退,在退,她看著那撲麵而至的冰冷的利刃。淡淡的笑在表情上帶過,可畢竟自己不過才十八歲,疲勞還是會激怒她,讓她失去冷靜和耐性的。冰刃劃過一個個士兵的脖子。很輕,很涼,隻剩下冰刃過後的風和屍體倒下的聲音,可奈美麗的竹林在這樣的無情殺戮中變得失了景致,蒙上一層層的淒涼和蕭索,盡管在這個暮春。。

華逸塵就站在竹林的深處,那利刃在黑夜裏隱匿的是如此的深,深得連影沒有,有的隻是寒氣,從四處而來的寒氣。可他還是出劍了,因為他看著那張疲憊的麵容想起了一個人,隻是一劍,因為劍是天下最厲害的兵器,也是最危險的兵器。

風,一陣狂亂,驚落了竹葉。

華逸塵從竹林深處走出,那身潔白的白袍,在夜裏格外顯眼,“走吧,碧雅公主。”冷冷的話語讓碧雅驚愕的一轉身,眼前這位劍客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樣的出劍並不以引起她的奇怪,可就那幾個字就已道出似乎眼前這位白衣劍客能知道一切一樣。

碧雅看著華逸塵從她的身旁慢慢走過,眼裏似乎看著自己這樣美麗的女子竟然能視若無物,這樣的傲岸,這樣的魄力。當碧雅看著眼前的劍時,心中一陣驚了,自己竟然尋過千山萬水,自己要找的人竟然就在麵前。

絕境,世間隻有一把這樣的劍,這把劍的主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可她沒有說話,他隻是懷疑眼前的青年,難道就是自己早年婚約的那個絕世劍客。華逸塵還是不停的走著,走著,沒有停。倒是碧雅,一步步的跟著,其實她也沒有認真看過這把傳說中的劍,隻看一眼,她就可以記住,因為他是值得自己一身相依的人。雖然劍看起來破破舊舊,連普通的劍都不及,可心底有個直覺,眼前的人就是那個自己要尋找的人。

碧雅跟著華逸塵,沒有說話,她本來就很少話,她現在想知道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是誰,因為她經過連日的打殺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包括自己,可現在她還是跟了去,畢竟自己沒有地方去。

離這兒不遠就是洛城,一個離帝都很近的城了。華逸塵卻沒有選擇打尖,他獨自走到了離洛城不遠的一片亂石林裏,這裏也有一片竹林,翠綠的顏色即使是夜裏也能看得見。華逸塵沒有進入洛城,因為他不喜歡熱鬧,他喜歡的僅僅是獨處的孤獨。

華逸塵坐在一塊獨立的石頭上,石頭不高四麵隱約有些高處的石頭正好將他的身影蓋過,而碧雅就站在離華逸塵不遠的幾丈之外,離華逸塵很近,華逸塵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碧雅的眸子,他見過碧雅還是在幾年以前,可那個女子的名字不叫碧雅。華逸塵看著碧雅,那潔白的麵紗遮住了她的情容,可以看到的隻是淡淡的眸子,有些晶瑩的東西劃破夜空,那是淚,思鄉懷親的淚,戚戚慘慘淒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