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榕園臨著靜湖,是整個孫府風景最好的地方,也是孫府的客院。孫慶華作為紹興知府,免不了會有些官場的友人或者大人們照訪,這榕園就是專門招待貴客的。
但是把兩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從裏麵扔出來?
鳳笙眨了眨眼。
知春抿著嘴笑:“反正挺狼狽的,四姑娘當時哭得傷心欲絕,很多下人都聽說了。今天二太太給四姑娘找了大夫,開了些跌打損傷的藥,據說四姑娘是摔傷了屁股。”
好吧,方鳳笙總算明白知春的笑點在哪兒了。
她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奴婢聽人說,那住在榕園的貴客,是位長相十分俊美的公子,奴婢猜二姑娘和四姑娘是不是看中那位公子了。”
知春沒說錯,就是說得還太淺,讓方鳳笙來看,估計那位貴客非同一般,所以孫家生了攀附之心。
在孫家待得越久,鳳笙越厭惡這個地方,表麵道貌岸然,實際上背地裏都是些雞鳴狗盜之事。讓兩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去攀龍附鳳,也不知到底怎麼想的。
小蝶從外麵走進來,在次間門外站定稟報:“四奶奶,老太太招您過去一趟。”
鳳笙放下筆:“有說什麼事嗎?”
“奴婢不知,來人隻說請四奶奶去一趟。”
鳳笙下了榻,知春幫她將鞋子穿好,她又去換了身見人的衣裳,帶著知春往熙梧堂去了。
*
知春沒說錯,熙梧堂真是煙熏火燎的,庭院裏還能看見做法時留下的痕跡。
天氣本來就熱,雖然有風,但也吹不走那股仿佛什麼被燒焦了的氣味。
幾天沒見老太太,她的變化很大,似乎人一下子老了許多。
頭上戴著額帕,半靠在軟枕上,神色委頓。周媽媽正在給她喂藥,鳳笙行了禮,老太太將口裏的藥咽下去,才抬了抬手。
“行了,不用這麼多禮,今兒叫你來,也是有事。”
“不知祖母有何事吩咐?”
老太太沒說話。
旁邊的周媽媽道:“老太太最近身子不妥帖,也找大師看過了,大師做了法,說還需一名家中的晚輩幫老太太抄經。大房的幾位少爺,四奶奶是知道的,四少爺不在,幾位姑娘都還小,字寫得也不好。老太太想起這府裏數來數去,也就四奶奶字寫得好,連四少爺都讚不絕口,便想請四奶奶幫忙抄經。”
“祖母有事,孫兒媳當服其勞,怎麼能說是請呢。祖母既然看得上鳳笙的字,鳳笙自然是願意的。”
“大師說抄經者要抱著一片虔誠之心,為老太太祈福。”
“那是自然。”
正說著,丫頭捧著托盤走了過來,其上放著一卷經書,其上寫著《地藏菩薩本願經》幾個大字。
“大師說要將這卷經書抄九遍,九代表著無窮大,也代表抄經者虔誠之心無窮大。”
九遍,那要抄到什麼時候?
知春眼神詫異,方鳳笙目光閃了閃,還是做微笑狀。
“另外大師說,老太太命裏缺水,所以抄經的地方最好臨著水。奴婢跟老夫人看了看,府裏也就臨碧軒那裏多水,所以四奶奶……”周媽媽頓了頓,似乎也覺得這要求太多了,有點不好意思:“奴婢已經命人將那裏收拾過了,東西都是齊備的,四奶奶隻用每天白天過去,晚上是可以回問秋堂的。”
老太太咳了一聲,道:“鳳笙,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