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麼做的父親還真不少,宗鉞是皇子,見多了這種事,誰不想一朝魚躍龍門,哪怕隻能當個侍妾,對孫慶華這種身份來說,也是抬舉了。
“冊子我留下,孫大人無事就退下吧。”
“殿下……”孫慶華還想說點什麼,德旺已經上前來請他出去了。
一直到了榕園外,孫慶華還在想這三皇子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看中了還是沒看中?抑或是發現這抄經之人另有其人?
轉瞬他又覺得三皇子不可能發現,畢竟三皇子也未見過方氏,閨中女子的墨寶豈能外流,隻是他多想了。
站在園外發了會兒呆,孫慶華準備回去讓宋氏盯著孫如意背經書去,至少不能在三皇子麵前漏底兒。
*
今天的孫如意,垂頭喪氣的,也沒什麼精神。
孫如畫問她怎麼了,她說昨晚被她娘逼著看了一晚上的佛經。
說都是她爹說的,她爹說既然要為老太太祈福,自然要懂佛經裏的含義,這樣顯得虔誠。孫如意雖然識字,但向來懶惰,所以可想而知。
孫如畫聽了這話,目光閃了閃,但什麼也沒說,隻是安慰她勤學。
午時的時候,突然起了風,天也暗了下來,看樣子要下雨。
丫頭們催孫如意和孫如畫回去。與方鳳笙不同,兩人中午都是要回去的。問到方鳳笙時,她卻搖搖頭,說知春已經去幫她提午飯了,就不回了。
孫如意等人剛走,雨就下了,淅淅瀝瀝的。
鳳笙站起來,見湖麵上點點漣漪,又見雨打柳葉,輕風拂麵,格外神清氣爽。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般閑情雅致,此時見一片碧波浩渺,突然升起想飲酒的興致,可惜無酒。
一陣腳步聲響起,是知春提著食盒匆匆而來。
她頭發和衣服上沾了許多雨絲,鳳笙取了平時用來擦手的帕子給她,她先把食盒放在桌上,才用帕子去蘸身上的雨水。
“姑娘,奴婢去大廚房取飯,見廚房新進了一批黃酒,奴婢便找廚房婆子討了一壺。奴婢記得您以前最喜歡這個酒,剛好今天下雨,等會兒奴婢給您溫了?”
“機靈的丫頭,你怎知今日我酒癮上來了?”
知春笑眯眯的去把帕子放起來,又去用煮茶的風爐燒水:“自打姑娘出嫁了,以前很多喜歡的東西都不喜歡了,這樣的姑娘讓奴婢陌生,這陣子見姑娘漸漸有了以往的神采,奴婢想姑娘總是要回去的。”
好一個回去!
一時間,鳳笙豪氣萬丈,可當看清周遭情形,眉眼又不禁黯淡了些許,轉頭看看水榭外的湖麵。
煙波浩渺,細雨斜斜,莫名又多了一絲愁。
回去?
隻要離開,就能回去!隻要能離開!
“姑娘,奴婢是不是說錯話了?”
鳳笙醒過神,笑道:“跟你無關。對了,水別燒得太熱,酒溫得過度,反倒口感不佳。”
知春去摸摸了銅壺,把爐門關上,又把水倒進一個碗中,將酒壺放進裏麵。
“姑娘,等一會兒就能喝了,奴婢幫您布菜吧,您先吃兩口。”
“你陪我一同。”
擺好碗筷,知春去取酒,鳳笙接過來,打開壺蓋,一陣酒香飄散而出。
鳳笙嗅了嗅:“年頭雖是短了點,但酒是好酒。”
“姑娘,奴婢幫您斟酒。”
正說著,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還有說話聲。
“爺,雨下大了,您在這兒歇歇腳,小的回去取傘。赫,怎麼又是你們!”德旺瞪著眼說。
“我還沒說怎麼又是你呢!明知道這兒有人,跑來做甚!”
“你——”
“知春,噤聲!”鳳笙站起來,福了福:“見過公子。”
宗鉞的目光在桌上盤旋了下,落在方鳳笙的臉上。
“你倒是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