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譽然氣憤地推開路盛博，自己一個人撐著醫院的牆麵，走到了電梯口。
路盛博喊道:“潘譽然——欸！你真的不怕傷口感染？”
“我不怕！”
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氣路盛博什麼，但看見他的那張臉，自己就來氣。
沈而安先坐車回學校上作業輔導課了，路盛博和潘譽然則要打車回潘譽然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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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譽然家裏。
“你媽媽拜托我照顧好你，那我先去給你燒點水？”路盛博心思一向很縝密，但是麵對潘譽然，總是會沒來由地緊張。
潘譽然冷哼:“我不用。睡覺去了。”
路盛博追上去:“你別——”
“你到底要幹什麼？把我送回家就行了，說些多餘的話幹嗎？”潘譽然眸子裏迸發出火花。
路盛博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笑:“沈而安剛才跟我說，你媽媽在電話裏囑咐，今晚上給你姐姐整理宿舍，就在宿舍周邊的酒店睡，不回來了。”他又揉了揉頭發，“然後你媽媽又拜托我今晚上住在你家照顧你。”
潘譽然幾乎要被氣死，要是他的媽媽跟他這麼說，他估計會沒感覺，但現在說話的人換成了一臉賤兮兮笑容的路盛博。
他選擇抿起嘴保持沉默。
“……你今晚上睡客房。”潘譽然思考良久，終於選擇這麼開口。
路盛博:“好啊。但你晚上睡覺得避免傷口壓在身體底下，最好平躺著睡。”
潘譽然心情平息下來，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路盛博又和潘譽然的姐姐通了一趟電話，潘譽然的姐姐對路盛博再三表示了謝意，並且告訴了他怎麼使用熱水器和廚房。
“明天好像就能查中考成績了，你緊張嗎？”路盛博放下兩杯溫水，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潘譽然。
潘譽然搖了搖頭:“不緊張。我認為中考考的還行，除了語文作文稍微有點寫跑題，大概隻能得三四十分。”
“要不今晚上熬個夜？”路盛博問。
“熬夜也查不到中考成績啊，肯定會有人提前就在查分網站等著了，網絡到時候肯定會卡頓。還不如明天下午去查。”潘譽然站起來，走向臥室。
路盛博答道:“有道理。”
初夏蟬鳴一聲接著一聲，並沒有多麼驚豔人心，但卻震耳欲聾，寸寸豔黃色的陽光，把老舊的居民樓暈染上一層層溫柔的時光與歲月。
潘譽然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眸子裏看不出來到底是喜是驚訝。
路盛博甩著手上的水珠走出洗手間，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禁問道:“你看到什麼了？究竟是什麼能讓我們一向鎮定的潘寶寶展現出這種神色？”
潘譽然難得沒有跟他發火，他的嘴唇顫抖著，指尖發白:“可以……可以查分了。”
路盛博沒有潘譽然那麼驚訝，但還是繼續問:“不就查個分嗎？雖然說是早了那麼幾個小時，但是怎麼能讓你這麼驚訝？”
潘譽然上唇緊抿著下唇，藏在藍框眼鏡裏的眼睛透露出幾分不確定。
路盛博察覺到了不對勁，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你該不會……掉出預估分數線了吧？”
潘譽然搖了搖頭，手裏仍舊緊緊攥著手機。
路盛博轉過頭去看潘譽然姐姐留在家裏的手機，看到手機屏幕的刹那間，路盛博竟然比潘譽然還要震驚。
“你你你你你……數學滿分？！”路盛博用手去扶快要掉下來的眼鏡，再次湊到手機前反複確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錯不了，我又刷新又重複看了好多遍，絕對不可能是調錯了。”潘譽然聲音裏也帶著幾分顫抖，根本聽不出來他現在有多開心。
路盛博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後，用手攬住潘譽然單薄的肩膀:“潘寶寶厲害啊你！中考數學能考滿分……”
中考滿分840，潘譽然總分817.64，全市排名156。
恢複過來後，潘譽然將手機遞給路盛博:“你也查下你自己的分。”
路盛博反應過來:“剛才光顧著為你開心，都忘記了我自己還有分要查。”
正當他打算輸入準考證號碼時，一通電話打過來:“潘譽然，中考可以查分了！快查查你多少——”
“阿姨，潘譽然總分817.64，數學滿分！”路盛博仿佛報出自己成績一般開心，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
而後是一個聽上去極其讓人舒服的女聲:“……中考查完分，我們這顆心也可以放下了……先不說這個了，潘譽然，等我回去北城一定請你吃頓大餐！”
“潘越玦，你可得了。自己都還沒上大學就嚷嚷要請我吃飯，到時候你打工掙的錢沒了可別怪我。”潘譽然習慣性嗤笑。
潘越玦對著電話這頭喊:“我是一片好心！虧你還是我親弟！都不如小路善解人意——”
路盛博對著潘譽然擠了擠眼:“不得不說，姐你這性格還和潘譽然一模一個樣。”
“她什麼時候成你姐了？”
潘越玦:“反正遲早要叫我姐，早叫晚叫都一樣，我樂意聽小路叫我姐。人家善解人意，哪像你，沒心沒肺的東——”
潘越玦似乎要開罵。
“越玦，好了好了。潘譽然，我們和你姐先去報到了，再次恭祝你中考考這麼好的分！”
客廳平靜下來，潘譽然示意路盛博繼續查分，剛好有一縷光照到手機上，手機自身發出的光亮和太陽的光芒輝映著，如他們的前程一般耀眼璀璨。
相對比剛剛潘譽然查完分的看不出表情，路盛博就要欣喜的多:“上岸了，咱們能一起去北城一中了。”
“多少分？”潘譽然急切地想要去看手機。
“816.89。”路盛博癱在沙發上，“北城一中今年錄取線790.25。”
“你和我一樣，都是曆史失了點分，不過沒想到你語文能考這麼好，竟然比我還高出五分。”潘譽然去看路盛博的查分頁麵。
路盛博又看了一眼:“我的數學差不多和許潤澤預估的一樣，但是英語比預估線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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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啟明星教育教室裏。
大家都在興奮地分享自己的中考成績，唯獨沈而安，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看不清眼睛裏是喜是悲。
許潤澤這時候幾乎真的像一隻人猿:“嗷嗷嗷潘寶寶我上岸了！我可以去北城一中了！”
潘譽然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上岸了就好，我們可以一起去北城一中了。你考了多少？”
“剛好卡著錄取線往上0.1分，790.26！不過應該是進不了實驗班了，你們兩個多少？”許潤澤問道。
“他817.64，我816.89。”
許潤澤興奮地說:“你們這個成績一定能進實驗班！可惜我們可能高中不能在一個班了——”
潘譽然打斷他:“在一個學校就挺好。”
班上二十個人，有上實驗的，也有上一中的，如果就今年的兩所重點高中的高考成績以及錄取分數線來說，上一中是更好的。
一班隻有極少數人，也就一兩個，沒有上重點，不過都上了普高。
全員上岸。
程老師姍姍來遲，看著班上同學興奮的目光，她幾乎可以斷定，所有人都上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