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我,卻並未感到有一絲複仇的喜悅和快感,反而卻是冷靜的出奇,我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喝一杯啤酒,最好是一大杯冰紮啤,享受那種冰涼瘮骨的從食道到小腸的歡愉感。

我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全身子都癱在了車後麵的皮質座椅上,但表麵上雖是波瀾不驚,心中也有一股難以被壓抑的異火,跳躍的火星隨時可以點燃眼前的一切。

……

果然不出我所料,剛一回到家裏,本想打開手機,眼睛卻被社交軟件上的熱搜榜牢牢的吸引住了,連著前10條,全部都是盛康集團與市政府人員貪汙腐敗受賄的消息。

隨便點進去一條都是破萬的評論,裏麵也全都是老百姓對他們的政府官員受賄事實真相的猜測或是批判。

讓我最擔心的還是柳月,我甚至不打算再去見她,我真的很難想象,她到時候會用一種什麼樣的表情來看我,唾棄的或是鄙視的,亦或者是滿眼都是仇恨的火花與血絲,眼前這個前一天還帶著他一起打遊戲,玩副本的同學,後一天就把他的父母送進了監獄和法庭,而且還是用她給的信息。

我給自己衝了一包菊花茶,呆呆的望著水壺中。淡黃色的花瓣,在沸水中翻騰,沉淪著……

算了,還是按老一套說辭吧,直接用不知道三個字來糊弄過去吧,畢竟無知者無罪嘛。

但是眼下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秦露涵,我對他哥哥的死自然要負全責,所以我打算今天下午無論如何。也要去到她的家裏麵去看看,不管是登門道歉或是慰問,這一趟都是必須要去的。

但這件事卻給了我深刻的反思和自責,我明白,如果我再如此濫用手中的暴權,我將與真正的恐怖分子無二。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將手中冒著霧氣的茶杯放下,邋遢的往腳上套上拖鞋,將門打開。

隻見一個身穿警察製服的人出現在我的人麵前。

我的心髒像是被誰捏緊了一樣,嗓子眼裏麵隻覺得分外癢的出奇。

……

“你好。”來者見我沒有說話,搶先一步向我問道,“你就是周煜吧,我是上上個周處理你案子的警察,我想我們之前應該見過麵了。”

眼前這個26歲左右的青年向我友好地伸出了手,也將拎著東西的手提袋換到了另一隻手拿著。

此時的我才突然意識到,如果真是警察要來逮捕我的話,雖不可能是一個警察,但也更不可能還隨手拎來東西。

“你好你好,我就是周煜,您先請進吧。”

我側身讓眼前這個年輕警察進了房間,然後深深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他不是來抓我。

“您先請坐,穿這雙拖鞋就行。”我手忙腳亂的,從鞋櫃裏麵掏出了一雙似乎不太合適的拖鞋,那好像還是我初中穿的,然後給他沏上了一杯剛泡好的菊花茶。

“我剛剛打電話問過您母親了,他說您剛剛出去了,馬上就會回來,於是我就登門拜訪了,如有打擾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