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書生與女鬼(2 / 2)

秦瀟自落榜後便一直緊繃著的臉一時放鬆起來,自己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半珦過後,秦瀟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然放下戒心。“她定是使了什麼妖媚之術,險些著了她的道!”心底嘀咕了幾聲後,秦瀟再次警惕地盯著眼前的女鬼,一臉戒備。

那女鬼略微側首,在黑暗中以餘光瞥了秦瀟一眼。女鬼見他如此一幅戰戰兢兢的模樣,便帶著一絲戲謔之意笑道:“你不必如此,我沒有理由害你。況且,我若是想害你,你可攔得住?”

秦瀟聽後覺得此話說的有理,“我已身無分文,她肯定不會劫財。劫色就更不可能了,這女鬼還能玷汙我這大男人不成?”如此一想,秦瀟這才稍稍放鬆戒備,目光卻依舊沒敢離開那女鬼的背影。

這女鬼的身材極為窈窕,秦瀟看著不禁覺得賞心悅目起來。這些年來,自己目不窺園,就顧著寒窗苦讀了,見過的女子屈指可數,如此倩影更是未曾一見,如今見了,便再也挪不開視線。“沒出息的家夥!你忘了自己的憐兒妹妹了?!”暗罵自己兩句後,秦瀟搖了搖頭,轉過身子,不再看那女子。

他記得從前隔壁家的鐵牛說過:“如今的女子,看背影個個傾國傾城,看正麵那叫一個嚇人!”眼前這位恐怕便是如此,更何況她還是個女鬼!容貌如何,可想而知。那女子自然不可能知道秦瀟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他有如此想法,隻怕得把秦瀟生吞活剝了。

秦瀟與那女鬼背對著背,彼此互不相見,也再無什麼言語。夜,深沉的發寒,秦瀟總覺得脊背涼嗖嗖的。過了許久,秦瀟終於忍受不了這種死一般寂靜的氛圍,回過頭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習慣背對著一個女鬼,與其單獨相處。隻聽他開口問道:“你既然是女鬼,來此地作甚,難不成還想燒香拜佛?”

那女子聽了這話莞爾一笑,卻不回答。秦瀟見女子不說話,以為惹怒了她,便也不敢再多嘴,萬一人家一個心情不好,吃了自己怎麼辦?要知道,鬼和妖族一樣,都是這世間最為卑劣險惡之物。

不知何時,廟外風雨漸歇,夜空也比之前亮了些許。那女子不停微微側首望向屋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廟中黑暗,景物皆不可見,因此秦瀟倒是不怕不小心看清了女鬼的麵貌後惡心,隻是見她如此動作,不禁疑惑起來:“她不會是想等其他鬼怪來了,一起聚餐吃我吧?”

想到這裏,秦瀟望了望廟外,正好雨勢漸小,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道還等著和這女鬼過夜?出於讀書人的禮節習慣,秦瀟拱手作揖,“告辭”二字正要說出口,忽地覺得不妥,這才打住。躡手躡腳溜到屋外後,那女鬼並未跟來,秦瀟來不及慶幸,繼續趕路,覺得離那女鬼更遠些,方才安全。

未行幾步,忽覺天空一亮,轟隆之聲響徹天地,腳下的地麵也為之微微震動著,雨後的蟲鳴聲頓時停下,似乎蟲蟻也被這聲音所震撼。眼望四下,草木皆動,落葉紛飛,早已停下的風不知何時再次刮起,相比之前似乎更為猛烈了幾分。

秦瀟仰頭望天,發現黢黑的夜幕被一金一藍,兩道奇異的虹光撕裂開來。雲層似是被燃燒一般,極為耀眼,熠熠生輝。雲中隱隱約約有兩道人影舞動著身形,雙方各持一劍,劍鋒相接,霞光閃現,雷聲轟鳴,似欲撼動天地。

秦瀟何曾見過如此場麵,隻覺得天上有二神在交戰,自己卻渺小得如同螻蟻一般,隻能遠遠觀望。如此情景,使得秦瀟極為震撼,一時竟忘了趁機逃得離那女鬼更遠一些。

天際二人大戰了將近半個時辰之後,忽地,金色光芒大盛,整個天際似乎都被鍍上了一層金邊,藍光相比之下頗有些相形見絀。幾個回合之後,藍光似是不敵,猛然後撤,金光緊追不舍,跟了上去。三息功夫過後,兩道虹光猛烈相撞,金光暗了幾分,藍光則完全消失不見。雲中藍色人影驟然落下,金色人影也隨之而下,想必是要斬盡殺絕。

勝負已定,也沒什麼可看的了,秦瀟正欲離開,卻赫然發現藍色人影墜落的方向正朝自己。

秦瀟猛的拍了拍腦袋,為自己多事觀戰而後悔。看這勢頭,再不逃走,不被女鬼吃了,也得被那落下的藍光之人砸死。即使不被砸死,那金光之人想必也不會留下自己這目擊者活口,必然會殺人滅口,到那時,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招架得了如此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