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禮拜日(2 / 2)

光與暗之間的間隙逐漸的清晰,突然地上形成了一道光門。空幽的歌謠突然從愛德華心中響起:午夜的十二點,地會張口,吞噬在此逗留的人和他貪婪的靈魂;不死的秘密豈會向凡人敞開,會腐爛的隻有屬於血氣的肉體;世間所沒有的是萬能的智慧,再多的知識也會隨著肉體化為灰燼;靈魂的永生才是……

“愛德華!”學者的聲音打斷了詭異的歌謠,但愛德華卻愣在一邊。

兒時隱約的記憶浮現,光暗之門、詭異的歌曲。

“愛德華!”學者看愛德華在發愣再次呼叫。

“額…..”愛德華終於清醒過來。

“你願意與我一起探索這個圖書館的秘密嗎,愛德華?”學者問道。

愛德華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光暗的顫動如同一場默劇,精彩繽紛,但卻靜的空寂。午夜鍾聲響起第一聲後,安靜被空寂代替,沒有蟲聲、鳥聲,隻能聽到心髒跳動的頻率和快要停止的呼吸。

學者拿起燭台,十分優雅,如同舞會中平舉酒杯,腦勺反射的燭光卻令這優雅的表現顯得滑稽。腳步聲響起,學者逐步走向光門,腳隨著踏入消失,接著是小腿。

“愛德華?”學者突然停下,回頭叫著再次發愣的少年。

少年疾步跟上。

身體隨著踏入光門後前行逐漸消失,人隨著前行變矮,最終隻剩下發光的腦勺。學者回頭說道:“跟著燭光。”

睡著進入光門,眼前一切都變為光明,當黑暗充滿時人將看不清前方,但光明充滿眼睛,過多的光也會讓人失去光明。

愛德華無意識的走了兩步,眼睛開始模糊,接著變得璀璨。

學者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回頭看了看,突然驚歎道:“先知之眼!”

先知,一種稱謂。是敬畏,也是一種嘲弄。

最早的先知是神之仆人,因著高尚的品質,神喜愛他們,亦會傾聽他們的話語。他們能看清前方的迷霧,但他們隻說神告訴世人的話語。

當人的心開始愈發不純潔的人治時**始之後,先知越來越少,但開始出現另一種先知。他們的誕生是因為神所賦予的使命,他們有著敬畏神,但他們也有著人的心。他們擁有者神所賜的各種能力,有時也會因著人的意誌使用它們,神與他們交談,但他們因著人的心往往觸怒神。

第三種則是人們嘲弄的對象,他們有著各種先知才有的能力,但神不願與他們交談,或他們不能聆聽神的話語。他們雖有各種超越人的能力,但他們卻無法指引族人前進的方向,所以人們常嘲弄他們為‘假先知’!

愛德華呆立在光中,一動不動,向石像一樣,隻有眼中的璀璨炫動能證明他是活人。

學者像是沉浸於回憶之中了,也呆立住了,半天後,學者歎息一聲,然後轉會身後高舉燭台,用讓人無法聽懂卻讓人體味到宏偉、淒涼、壯烈、悠揚、平和……各種複雜矛盾的感情。

隨著吟唱,蠟燭越來越亮,燃燒也越來越快。

聽到鍾聲響起,空曠的教堂,一位老人用希伯利亞語唱起了聖歌。夜,是如此的暗;小鎮是如此的光明。

小鎮的陰暗處在鍾聲將要響起之前越發的暗淡,幾處傳來詭異的聲響,但當聖歌響起之後一切都被驅散。

小屋的閣樓,美麗的少女穿著睡衣,緊抱著布娃娃坐在床上哭泣,頭抵著膝蓋,淚水浸濕了娃娃的外衣。聽到鍾聲後,少女突然被驚醒,扔下娃娃,穿上鞋,急速朝著圖書館飛奔而去,跑動的時候秀發飄揚,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殘留的淚水。

跑到圖書館門前,猶豫了一下,打開大門,艾薇兒一點點的向裏移動,當進入時便猛地加速向下跑去。

蠟燭剛熄滅,餘煙嫋嫋,在月光下忽隱忽現,光停留在愛德華趴在桌子上的臉上,顯得十分靜匿。匆匆跑下的艾薇兒看到破涕而笑,走到旁邊,在愛德華臉前,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那一夜後,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艾薇兒的臉後,心裏便會開始憂傷。於是愛德華便逃避的減少和艾薇兒的見麵,因著愛德華的躲避艾薇兒暗自悲傷,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也減少了與愛德華的碰麵。

離別亦是成全,愛戀並不是擁有;時間會讓一切淡忘,淡忘痛苦,淡忘甘甜;愛,不是單純的成全,沒有解釋的離別是痛苦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