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禮拜日(1 / 2)

禮拜日,仿佛小鎮重要的節日,全鎮的居民都會在這一天抽出時間來做禮拜。禮拜日又稱安息日,這天是神安息的日子,神的民應當在這一天安息,呼喊主的名,稱頌他的名。

但周圍的村莊有時也會在這一天來到小鎮做禮拜,閑暇的時間則被用來處理急需處理的事情。雖然有違安息之名,但他們的虔誠毋庸置疑;在這個神之選民都不能遵守安息的時代,誰能多說什麼呢?

聖歌的開端,禱告延續,講解經意,彌撒完結,高唱聖歌,然後就是狂歡的開端。一周或數周的辛苦在此時綻放,聖歌高呼之後,聖殿前的廣場上形成了小型的集市。集市散落著一個個攤位,舊物,秘藥,占卜……本來不被允許進入的大篷車和一些流浪的商人在這個小鎮衛隊的容忍度明顯提高的時候進行著一些明顯招人厭惡的交易。

但因為他們沒有做出明顯挑撥小鎮底線的行為,所以每當每個月固定的那個禮拜日,他們都會聞風趕來,但因為他們的確會帶來一些物廉價美的商品,小鎮也就默許他們的存在了。但當太陽下山之前,他們都會自覺的,或不自覺的被清出。

小鎮的規矩,鎮外之人不允許在小鎮過夜!

做完彌撒,愛德華穿上灰袍,匆匆的趕去醫院,已經可以獨立行醫的他每周都會去診所幫忙,特別是這種患者明顯增多的日子。小鎮的醫院,說是醫院也不過是一間不大的診所。但因為他的主人克裏克教授的緣故,所以人都認為沒有這家醫院治不了的病症,那兒也就成為所有人尊敬的地方了。

但,平常的小病則會由教授的醫術已經入門的學生幫忙治理,同時也算是實習。作為克裏克教授所承認的最有天賦的學生之一,愛德華也是教授的重要助手。

而教授的另一個助手則是處處以愛德華為目標的福克斯,福克斯和愛德華一樣雙親不在身旁,與祖父母相依為命。紅發的小矮個也因為相似的童年,對愛德華有不一樣的情懷。仿佛影子一般,苦苦追尋愛德華前行的腳步。

“你好,福克斯。”換好白色工作服的愛德華向剛為一名患者診療過的少年打了招呼。

“太好了,你終於來了,愛德華哥哥,”少年邊回應,邊拿起毛巾擦了擦汗。

“還是有些勉強,”愛德華笑了笑。

太陽即將落去的廣場上,人群早已散去,待到最後想要再賣掉一些東西的行商也撤去最後剩餘的零星的商品。福克斯已經跑去家裏的雜貨店整理雜物,而愛德華則漫步在通往城西花園的小路。

傳說小鎮以前並沒有花園,但一個神秘人每年都會在城西的一塊空地上中一顆玫瑰以哀思死去的親人,很多年過去了在城西形成了一個花園。

但真實的情況是什麼樣的卻不是小孩能知道的了,大人隻會告訴孩子想讓孩子知道的東西。愛德華所知道的是很多親人埋在城西的墓地的居民會在花園栽種各樣的花,拜祭親人的途中,他們往往會摘一朵親人喜歡的自己所種的花。

不管大人如何認為這個花園,這個花園是孩子的最愛。林間的小路,薔薇編製的門拱,玫瑰的籬,旁邊清澈小溪邊的百合,其中錯落著水仙,園中點綴的花落與秋千,仿佛墜入仙境。

艾薇兒在秋千上翹起了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秋千。秋千旁的白色長凳上,一本書被微風輕輕的翻弄。

愛德華走到長凳邊,靜靜的坐下,將書擺在膝上隨意的翻著。

“你,一定要離開嗎?”艾薇兒依然默默的蕩著秋千,仿佛聲音是憑空出現。

“是的,”愛德華慢慢將書合上,忽然感到平時引以為傲的話題變得有些沉重。

“出去的人沒有回來過的,”艾薇兒仿佛有些啜泣。

“我,會回來的,會的。”

小鎮的年輕人有時會追逐自己的夢想而離開,離開的年輕人卻從未回來!

夜,有些深了,圖書館裏隻剩下了兩盞燈。圖書館的大門旁的燈意外的是熄滅的,隻剩圓形的圖書館底部的兩盞燈在搖曳。

月光從樓梯下的三角窗斜入,仿佛有些淒涼。

少女意外的沒有到來,而少年卻仿佛在沉思者什麼。

午夜的鍾聲忽然響起,悠長卻模糊,讓愛德華想起了兒時的情境:夜,清晰而黝黑,月光沁入層層斑點,靜謐被突然而來的鍾聲打破,然後是突閃而逝的深沉的壓抑。

但今天的壓抑沒有消失,漸漸的重了,黑暗開始變得模糊,月影在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