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酸酸的,想衝出冰宮去幫幫少鷹,跑到門口,驚訝的看見銀國人類們正拿著鋼鐵製的機械發射出光芒與彈丸,協助魔女們打慧王,打得那叫個滿地花開熱鬧非凡!一個人卻斜刺裏衝進宮來,把我迎頭撞倒,正是小公主。
“難得宮裏一個人也沒了,我們去探秘道!”她興高采烈的東摸西碰,“咣唧”,有幅壁畫真的搖晃了一下,但沒有打開。“侍衛長說怕睹物傷情,把母後的寢殿封了,我們一定能找出來的吧?”她再接再勵。
喂,外頭都打成這樣了,怎麼說你也是罪魁禍首之一,好意思不出去幫忙麼?我正要推她,天搖地動,山崩雪裂,整座冰宮都傾覆了。
在與大家站立不穩一同跌倒前,我瞄見那幅頑固的壁畫終於滑下來,露出個黑乎乎的洞口。
一雙翅膀挾起我,衝入了秘道。
巨大的冰塊磚瓦旋即封死了秘道口。
我有千言萬語要講,吐出來卻是一句:“你們故意把我栽入林子,就是為了讓冰王擴張領土?”
少鷹看了我一眼:“不。”
他說冰王不是為擴張領土,而是故意要消滅魔法。像慧王這樣天生魔力超群的人存在,不管多麼愚蠢任性,其他人也隻好屈從,這是不公平的。冰王認為隻有魔法全部取消,人的聰明才智才會最大可能的發展起來。人類的潛能,一定會超越魔法。如今人類設計出的新式器械,已能與初階魔法一較短長,正符合冰王的預測。可惜冰王本來打算連冰國的魔法都取消,卻不知為何忽然暴斃,臨死托付出一縷氣息,來不及說別的,隻告訴少鷹:若慧王破林而出,冰山腳下冰王設了一個陷阱,少鷹最好引慧王過去,織個夢,也許能困住她,至少也能消去她不少能力。
這樣說著,少鷹拉著我往秘道深處去,說也許能找到出去的辦法,他再去援助外頭戰局,而我可以繼續躲在這裏。
這裏本來是冰王的寢殿。冰王遺體遵魔禮被魔焰燒化,燒結成的骨灰珠子也該供奉在這裏,我們卻見珠匣是空的,而殿壁上,有打鬥的兵刃痕跡。
一種輕利,少鷹認出是冰王的彎弓小箭,另一種極細,連我都看著眼熟,莫不是那金發魔女的針劍?
這當兒“咣”一聲,連寢殿都被炸開了。好,我們也不用費勁加入外頭戰局,外頭戰局找我們來了。
確切的說,慧王像一陣旋風、金發魔女像一團烈火。火纏著風、風追著火殺過來。其他人好像都失去了戰鬥能力——哇,阿魯特還在金發魔女的胸口露了一下腦袋,算他小子命大!
我要上前助陣,少鷹卻把我推開。我被推得眼冒金星,眼角餘光看見他自己衝上去,這個笨蛋,一陣魔光亂閃,還不是被揮開,要不是我緩過神來,及時跳過去接住他,看他得被摔成什麼樣兒!不過看他喙角啄下一縷雪發,慧王也沒討了大好去。金發魔女躲到了冰王的床後頭,慧王追過去,她又被逼得逃出來。
——等一下,逃出來的這隻,是阿魯特變的!這小子的爛變身能力,瑕疵處處,難道隻有我看得出嗎?!慧王竟然真的追過去要殺他!我想喊,少鷹捂住我。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殺雞用牛刀。慧王拿出對付金發魔女的力氣對付阿魯特時,少鷹和金發魔女可以給她致命的一擊。
即使這樣我也不能坐視阿魯特被打扁,還有,你根本不可能捂住一個樹人的嘴,一棵樹處處都可以發聲。所以我還是尖叫:“那隻是一隻蜥蜴!你別打死它!”
慧王好像根本沒有聽到。
但在我發聲之前,她已經曼妙的轉過身姿,攻向冰床後頭露出的金發。
早就看出來了,她,卻故意裝作中計,讓對手掉以輕心,再攻其不備,好狡猾的家夥!
我要衝過去拉回阿魯特,身上忽然發燙。
剛剛我以為少鷹在捂我的嘴,但他卻隻是用指尖在我身上畫了道奇怪的符號,現在結成了無形的滾燙法陣。他又低低對我說了一句話,我就停住了。
慧王“啪”的直擊冰床後麵的人,先前那我以為是阿魯特變的金發魔女,卻突然靈巧翻身,細劍挑起,劍影如一片霧。
死亡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