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見林寒淩鬆有力氣說話,稍稍安心,道:“道長這藥真靈。”林寒淩苦笑道,“這藥毒的緊,以毒攻毒,隻可支撐三天”王雨怔了怔,說:“道長別開玩笑”林寒淩道:“我中的是蠱毒,雖有解藥,但配製困難,以我所知隻有一人會調製解藥,不過恐已來不及找他了”王雨撲哽咽道:“道長。。道長對我恩重如山,請道長說出那人的姓名來,我就算拚了性命也要給道長拿回藥來。”林寒淩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早已看破,如今多了三天的時限,上天待我不薄。”王雨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他突遇奇變,已失盡家人,多得林寒淩仗義相助,知遇之情尚未報答,又逢此變故。林寒淩伸手拉他起來,道:“不必哭,我還有事相求。”王雨擦把眼淚道:“道長請講。”
林寒淩沉吟了一下,緩緩道:“此事不宜勉強,若你不願,無需答允。”王雨含淚道:“道長盡管說”,林寒淩道:“我此次北上,本是為了兩件事,第一件是尋我大師兄,今年十月二十日,在高陽有個集會,我們二人相約高陽見麵,我要交給他一樣東西,現在看來是去不成了。這樣東西十分緊要,我想求你帶去。”王雨道:“道長放心,就是粉身碎骨我也定幫道長帶到。”林寒淩道:“但此物是我派至寶,非我門派弟子不能經手,若要經手此物,須入我門下”王雨撲通一聲跪下,道:“道長對我知遇之恩,王雨早就在心裏把道長當成師父,隻因王雨是一介漁民,不敢妄想,如今能拜道長為師,是我三生的造化!”林寒淩道:“好,好,隻可惜不能傳授你些什麼,也沒什麼見麵禮”。他伸手從懷中把剛才的白色瓷瓶掏出來,遞給王雨,說:“事急從權,我派的入門儀式,隻好免去,為師隻能送你這瓶九轉大還丹,此藥十分珍稀難得,極難配製,倘若受了外傷,隻要尚有一口氣,用這藥外敷內服,便能保命。這是我雪山派的靈藥,你拿去以備萬一。”王雨道:“師父受了傷,請師父留用吧。”林寒淩道:“這藥是治刀槍之傷的,為師身中蠱毒,此物無用,你收起來吧。”王雨磕了個頭,依言收進懷裏。
林寒淩回身解開行囊,拿出一個金絲楠木匣,長約六寸,厚寸許,與一本書相若,道:“此物就是我派重器,你好生收著,貼身藏好,吃飯睡覺不可離手,不可露與人看,更不可打開,日夜兼程,一定要在十二月二十日趕到高陽,交給我大師兄。”王雨雙手接過,說:“弟子一定辦到。”林寒淩說:“高陽鎮上隻有一家客棧,叫做同悅客棧,掌櫃名叫穀有君,此人乃是一個義人,亦是我們多年朋友,你可以向他打聽我師兄的下落。”王雨道:“是”。林寒淩道:“我大師兄名叫安洪福,我們還有一個小師妹,叫聶影,江湖稱我們三人為歲寒三友。以後見到他們,要叫師伯師姑。”王雨含淚道:“是”。又問:“師父所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麼?”林寒淩道:“你見到我大師兄,跟他提起今日之事,告訴他,官府的人也在找金書了,斷斷一字不可遺漏。。。”忽然一口黑血噴出,麵色煞白,晃了三晃,王雨哭道:“師父先休息一會,等會再說”。林寒淩道:“不礙事的”但終究氣息短促,調息打坐半天,方才說:“你即日啟程,火速趕到高陽,不要耽擱”。王雨道:“我等師傅好些再走”。林寒淩道:“我要去尋一個人,如果造化,他可能有辦法解毒,倘若如此,你我還有相見之日”。王雨道:“是什麼人?”林寒淩道:“此人行蹤不定,我多年前幫過他一個忙,知道他每月要去京城幾日,如果機緣巧合,或許能碰見”。王雨喜道:“那我陪師父一起去尋,尋到此人,再去高陽。”林寒淩道:“你腳力慢,現在出發還能趕到,再去京城,萬萬來不及,況且此人一向飄忽,而且性格怪異,莫說難尋,就算尋到了,肯不肯治也未可知,不要羅嗦,盡速出發。”王雨無奈,又磕了個頭,站起身來接過楠木匣子,密密包入懷中,起身奔高陽而去。林寒淩調息一陣,又吞了一顆紅丸,自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