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問蹲在醫院的牆角，狠狠地拔著自己的頭發，眼眶紅紅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他當初被一個傭兵工會給堵進了深山裏都沒有像這樣過。
他恨，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當初的幼稚，恨自己因為自己貪玩而沒能照顧好最愛自己的母親。
“陸問！你個傻逼，你沒事跑去什麼中東吃屎啊，吃屎中國不是更多麼。真以為你是什麼英雄，真以為會有什麼土豪大款的女兒看上你啊...”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麵已經有了哭腔。“媽...”“156號病人的家屬，進來。”
陸問揉了揉眼睛，扶著牆站了起來，他已經在這蹲了快三個小時了，現在站起來也成了一件很勉強的事了。
病房裏幾個醫生正在圍著一個臉色異常蒼白的中年女人，“小陸啊，你母親的病情...”陸問猩紅的眼睛死死滴盯著說話的那個醫生，叫陸問為小陸的醫生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這一瞬間卻被這個剛2頭的“大孩子”盯得胸口發悶，腳下發軟，一時間竟沒能把話接下去。
那個醫生努力深吸了幾口氣。這個孩子，因為讀書比同齡人早，18歲在國內讀了一年大學就出去俄羅斯那裏的一所普通的大學留學去了，然後4年裏了無音訊。連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在哪裏幹什麼。
可是就在他出國的第三年，他的父母兩人本就不好的關係破裂的越發嚴重。以前有個懂事的孩子努力維持著家庭的緊湊，平常也有說說笑笑。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可自從陸問出國以後。他的父親回家的時間就變少了，原本滴酒不沾的他開始喝醉了一次。好在陸問的父親是個平頭老百姓。工作每天可絕對不少，隻有很少的時候會喝酒。
漸漸地，他開始夜不歸宿。但他當然不是有外遇什麼的。而是避免夫妻兩人關係總是僵持，沒有孩子在維持這些東西，他也把握不好分寸。這種動輒破裂的東西，還是小心點好。
可是路問父親對路問母親的回避在路問母親眼中卻變成了出軌。
在陸問回來之前一個月，他的父母最終選擇了離婚。
而後路母又被檢測出患重度胃癌。
而胃癌這種東西有哪裏是一個普通的小家庭可以擔當的住的？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分裂的家庭？
......
陸問裝過身去不再看那個醫生。那個醫生緩過氣來，想了想，還是對陸文說道：“小路啊，你母親的病情很嚴重，治療起來會很困難，而且治療費用......”“治療成功的幾率有幾成！”明明是問句，可是卻被陸問說的那麼斬釘截鐵。醫生愣了一愣，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孩子，你別做傻事啊。”陸問苦澀的笑了笑，“叔，放心吧，我不會的，我還沒蠢到那種地步，我隻是要去借錢而已，不會犯法的。”
“三成，最多三成，頂~破天了也就是三成，孩子！你可要想好這事。可沒有幾次機會。”另一個看起來年長卻精神抖擻的醫生說話了。
其他醫生全部看向老人，顯然他的聲望極高。“孩子，你甚至可以認為機會隻有一次，該怎麼選，要怎麼選。選擇的權利在你的手裏。”陸問死死的盯住老者，道：“三成？”
“三成！”
“能完全複原嗎？”
“不可能。”
“術後能恢複到什麼程度？”
“化療以後好好療養的話可以做一些輕巧的家務，可是不能操勞，最好是一點點都不要。”
陸問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揚起了脖子，麵朝天花板，說道：“老頭，我就相信你一次。”低下頭，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的母親。拿過一個醫生遞來的家屬同意協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裝身出門。整個過程很安靜。“希望我賭對了。”
軍醫學院——
在醫院就跟在老者後麵的一個年輕人對老者說道：“老師，為什麼你對那個年輕人這麼感興趣，甚至要親自去做他母親的手術？”老人笑眯著眼睛說道：“這小子有些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