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打開門的時候,還是清晨,屋外依舊寂靜無聲。沈澤向外望了望,又自嘲地笑笑,造了些石椅放在血界外。畢竟他不想何山弄來一堆人把路堵住,那樣的話,自己的病人絕對會少很多。
沈澤一指,關上了藥草的禁製。雖說是在荒蕪之地,可早上的靈氣最是濃鬱,露水其實也不錯。而後,沈澤從儲物袋中取出肥料,一點點撒在土地上。
一炷香後,沈澤收起了肥料,自己坐到一邊鑽研起了禁製。風狐還在屋內睡著,不到日出,它不會起來。
許久,沈澤歎著氣合上了書。他看不下去。
清晨的天還沒亮,黑蒙蒙的好似蓋著一層布。偶有微風吹過,牽動了沈澤的衣角。此刻醒著的,也隻有沈澤和周坦了。
望向路的盡頭,沈澤呆呆地坐著。身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周坦坐了下來。
周坦在沈澤開門的時候就醒了,看著沈澤無聊,便坐到沈澤身邊。
閉關,或許是冥想,或許是其他,
對於修士而言時間過得極快,而等待不同。無論對誰而言,等待都是極其枯燥的。
此刻距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周坦打破了沉默:“主子,是在等何幫主嗎?”
沈澤看向周坦,沒有說話,指尖輕點嶽山,禁錮了空間讓聲音傳不出去。
“又或者,是在等何大小姐呢。”
沈澤皺眉,卻不知周坦是什麼意思:“多嘴。”
周坦沒有在意沈澤,自顧自說道:“其實主子不必這樣。您的年紀能取得這樣的成就,已然不易。”
=你懂什麼,我這樣的成就在家族眼中,和螻蟻找到了一頓食物差不多。=
沈澤自嘲,不過沒有阻止,看向周坦,等待下文。
“荒蕪之地,不是個人待的地方……”周坦低下了頭,“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人的‘惡’,最可怕。
“可是,主子卻救下了我,不論是我願為奴,還是在那黑暗之中。我知道主子救我代價很大,可哪怕如此主子您依舊救了。
“所以,不論如何,我會在主子的身後,幫您護住身後。”
沈澤啞然,他沒有猜到周坦會說這些。說實話,沈澤對這番話感到不屑一顧,嘴上誰不會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句話是周坦自己說的,誰能保證周坦沒有在這上麵和沈澤繞圈子?
但不可否認的是,沈澤疲憊的,有著傷痕的心,的確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那是沈澤一直盡力守護的地方。
“自以為是……”沈澤慢慢站起,此刻天邊初陽冒頭,陽光仿若為雲彩染上金色。
“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在我的麵前說這番話……”沈澤完全直立,在周坦的眼中,沈澤就像是支撐起了天地,一片金黃色的天地。
沈澤甩給周坦幾張紙和幾塊靈石,說:“這是練氣四到八層的,你拿去吧。”
周坦的靈根還是不足,練氣時需要靠口訣突破。等到了鞏基,因為有了練氣時的積累,會好很多。
“你這點實力,能幫我什麼……”沈澤冷哼。
=所以,周坦,盡全力變強吧,隻有變強了,你才能幫得上我……=
沈澤的手在嶽山上毫不可查的一拍,空間的禁錮立刻解除,聲音,也足以傳出。
做完這些,沈澤負手而立,傲然開口:“這幾日諸位的守護,本公子在此謝過。各位,請回吧。”
等了一會兒,沈澤冷哼,身子一晃之下驀然消失。
趙駐,是一個監視沈澤的人。他穿著黑衣,趴在屋頂上。雖然沈澤是一幼童,可他沒有絲毫的鬆懈。沈澤剛一消失,他便向四周望去。
出現時沈澤悄無聲息地蹲在屋頂上,趙駐,正趴在沈澤腳邊。沈澤彎下腰,拍了拍趙駐的肩膀,輕聲說:“找什麼呢。我嗎。”
趙駐身子一顫,不可思議地轉過頭。這個聲音,這幾****太熟悉。
然後,他目光一掃,明明在自己身邊的沈澤,卻依舊站在血界之內。
=不可能……=
趙駐想大叫,可沈澤的手卻更快,一下壓住了趙駐的喉,頃刻之間便打下禁製。
“既然你們是來監視我的,”沈澤笑笑,“那後果會怎樣你們也做好準備了嗎?”
趙駐目光冰冷,他隨時準備咬舌自盡。
沈澤用手拍了拍他的下巴:“不行,你們死了的話就不好玩了。”
沈澤一拍之下,趙駐立刻發現,自己的顎無法移動。
咬不了舌!
“你要留著命,好好感受恐懼啊。”沈澤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詭異,到最後完全不似人的聲音,怨毒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