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站著風狐，沈澤正向外看著。
姚衡一臉怒容，冷冷不語。
第十幾天，姚衡要把何靈拉到她父親那裏，而何靈拚死反抗。
姚衡剛想向沈澤開口，而沈澤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的態度很明確。
“如果你能把那小丫頭拉走，我絕對不攔，隨時為你打開這門。”
然而不論姚衡怎麼說，何靈都不同意跟他走。
死也不要。
第一次氣急敗壞，姚衡讓沈澤把自己送出去，然後跑到何山那兒，開始告狀。
他道明前因後果，也說了何靈之前差點死亡，姚衡是個很稱職的人，因為他沒有隱瞞沈澤在何靈手上曾用手指畫東西，也說明沈澤救了何靈。
沈澤給何靈的零嘴，何靈的言語，姚衡一並說給何山聽，同時，姚衡還很刻意很著重強調了:沈澤可以隨時讓何靈出來。
聽到女兒瀕死，何山的眉頭一皺，但是轉而便舒展——何靈畢竟沒有死，然後他看著姚衡，默默聽著。
“說完了？”何山看了看姚衡。
“呃？嗯，說完了。”姚衡愣了愣，不明白何山這樣子是什麼意思，然後補充:“不是，我這次來不是彙報，是希望您出麵把小姐拉回來……”
“好好好，”何山揮了揮手，“那靈兒的意思呢？”
“呃？”姚衡抽了抽嘴角，心裏一股很不好的感覺湧上來，“不是，大哥你看就是她不願意我才來找你的……”
“靈兒不願意？”何山挑眉，“那就讓靈兒待在那裏，她也開心，是不是？靈兒已經十歲了，也不小了，你看我們還得尊重她的已經，是不是？”
姚衡整個人都感覺天旋地轉的，何靈才十歲，何山這“不小了”仨字兒是怎麼敢昧著良心說出來的！
“大哥！”姚衡急了，“你想想靈兒之前……”
“咳（hai）！”何山打斷了姚衡，“我問你，靈兒毀容了嗎？”
姚衡搖頭。
“那靈兒身體不好了嗎？”
姚衡搖頭。
“那靈兒不開心了嗎？”
姚衡接著搖頭。
“所以！”何山拍拍姚衡的肩膀，“靈兒在那兒過得很好，她在那兒我們也應該支持。”
“可是……”
“你走不走！”
然後，姚衡就被何山從房間裏轟出來了，屋外幾個人看到姚衡的樣子，捂著嘴憋得臉通紅，好半天天才抖著開口:“回……回去吧。”
姚衡瞪了他們一眼:“想笑就笑，別憋壞了身子！”
“沒……不想笑……”
然後生著悶氣的姚衡就回到了血界。
當何山屋子的門被關上，門外安靜下來，何山靠在椅子上，聲音極低，閉眼喃喃:“姚衡……比起我來，才更像一個父親。”
=我怎麼會不擔心靈兒的安全。
=我怎麼會不在意靈兒不在我身邊。
=可我能讓她一直在我身邊麼？
=我已經老了。
=每個罪孽深重的人都想來荒蕪之地躲避死亡，可真正躲過死亡的人又想從這裏出去。
=老姚，你不也一樣麼。
=可我們出得去麼。
=沈公子那裏是個好去處，他人好，我也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靈兒。
=哪怕他不喜歡靈兒，能讓靈兒在他身邊當個丫鬟，也好過在這荒蕪之地渾渾噩噩打打殺殺一輩子。
=老姚你想讓靈兒平安度過人生，是沒錯。可我雖然冒風險，但是讓靈兒過得更安穩，更像個人，有錯麼。
=沈公子那裏很危險，我知道。
=他就是個惹事兒的命，我聞得出來。
=可是哪怕靈兒瀕死，也被他拉回來了，不是嗎？
=他有這樣的能力，把靈兒從閻王手裏搶回來。
=甚至我還能肯定，他還有和閻王鬥爭的能力。
=這樣不就夠了嗎。=
……
姚衡回到血界之後，就一直沒有好臉色。
周坦躡手躡腳地從屋子裏出來，然後再走進屋子。
周坦告訴沈澤他的過往之後，除了當天情緒有些奇怪，之後就又變回了那個被汙染的天才。
隻不過他和沈澤都知道，從那之後，有什麼改變悄悄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