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
一個月內,沈澤相繼賣出八塊盤。盡管每盤價格八十銀,沈澤的條件又是千奇百怪,三大幫派的使者還是樂此不疲地一遍又一遍購買。
雖說如此,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沈澤卻覺得,這小小的荒蕪之地,滿足不了自己之前那抱負與追求了。
沈澤越來越期盼遠方的景象,他不再滿足於眼下那方圓數百裏的小小的荒蕪之城了。
他想離開了。
至於再之前那想著要各種出售法寶來存錢;或者在之前要稱霸、顛覆荒蕪的念頭,早就不知道被沈澤扔到什麼地方去了。
可回頭看看,他的身邊有周坦,有風狐,有刀止和虎溪,還有那個被自己挖得毫無美感可言的血界。
最重要的,何靈還在自己的身邊。
這一切,都讓沈澤舍不得身邊的環境,一個月,離開的念頭不斷出現,也一次又一次因這些舍不得,被沈澤深深地藏在心底。
一個月,沈澤沒有閉關,也沒有任何作為,刀止很善解人意地讓虎溪送來一封信,信上說,那位京城化名高和的趙芻趙公子,想讓沈澤過去幫他看看病。
沈澤不需要去分辨這信的真假,因為這封信,給了沈澤一個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他能到遠方看一看不同的世界。
有時候,一個謊言為的不是騙倒所有人,而是為了給自己、給別人一個恰當的理由。
這一個月,末在沈澤的身邊,一件一件事地解釋,一個又一個道理的闡述,著實讓沈澤成長了不少。
子夜,沈澤背起小竹筐,牽起一匹馬,踏著夜色走出血界,荒蕪之地外城的星空相比環境,漂亮很多,或者說是荒蕪之地的人破壞不了星空,所以荒蕪之地的星空很漂亮。
沈澤留下了風狐,留下了周坦,除了嶽山裏多的花草和手上牽的馬匹,沈澤帶了什麼來到荒蕪之地,也將帶著什麼離開了荒蕪之地。
站在血界前的拐角,沈澤回頭深深看了很久,可還是舍不得離開。
=不想走……=
沈澤安撫了馬匹,身影一閃,又回到血界裏。一張字條被沈澤留在血界的桌子上,周坦和姚衡看了應該就明白了。可是,沈澤始終放心不下何靈。
第一次,沈澤未經允許就進到了何靈的閨房。一間小小的石室被何靈打扮得如同花骨朵內部一般美麗,盡管看著何靈糯軟可愛的睡姿,沈澤卻還是伸出手戳了戳何靈的臉頰。
何靈嚶嚀一聲,揮了揮手,睡意朦朧間排開沈澤的手。
“靈兒。”沈澤輕喚。
何靈揉了揉眼卻還是睡眼惺忪:“幹嘛?”
“我要出去一陣子。”
“這夢真怪。”何靈打了個哈欠,背過身,繼續睡覺。
沈澤不以為意地笑笑,再次戳一戳何靈:“靈兒。”
“幹嘛!”何靈雖說生氣,但聲音還是軟綿綿的。
“我要出去一陣子,真的。”
何靈睜開了眼,然後又變得迷迷糊糊的:“你要出去啊……”
“是啊,我要出去一陣子,你沒事吧。”
=有事!當然有事!別走嘛!=
何靈在心裏咆哮,但還是裝出睡意朦朧的樣子:“那……你要出去多久啊……”
“安心,最多幾個月我就回來,這幾個月裏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你走!你留下嘛!=
何靈心裏叫得急切,卻還是隨便敷衍,轉身裝作睡覺,攥在她手心裏的被子皺成一團,何靈輕輕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讓沈澤為難。
沈澤轉身開始走,走了幾步,卻聽到身後何靈軟軟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嗯……再過兩個月就要春節了……陪我一起過,好不好……”
“好啊,”沈澤的心都要被暖化了,“我一定在那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