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起鵝毛大雪,不多時便像給這片北方的大地蓋上了一床被子,從遠處看過來已經很難找到星旗鎮的位置所在。
一隊金族好手正潛伏在離四族高手不遠的一個小山坡,借助大雪與樹木的遮擋,即使是如此近的距離也不易被發現。
“這雪越下越大,他們應該不會再有動作。等清越回來後你們就撤退吧,太多人在這裏反而不好。但現在還不能掉以輕心,最安全的時候說不定就是最危險的時候。”說話的男子是長章,金族為數不多的好手,也是清越的戀人。旁邊的弟兄們都快要凍僵了,他們沒有真氣護體隻能靠衣物和意誌抵禦嚴寒。聽到隊長很快就可以撤離,想到馬上可以和家人團聚,這群漢子不禁臉露喜色。
老人仍在街尾的小屋裏敲打他的鐵塊,眉頭緊皺似在考慮什麼。風淩伴著富有節奏的"叮叮,咚咚"的聲音正在打瞌睡。過了許久,老人看了風淩一眼,又轉頭望這窗外的大雪,終於舒展了眉頭。
“呼”一聲清越推門而入,一股冷風跟著吹進來。風淩猛的一激靈徹底醒過來了,不滿地嚷嚷:“好冷!”看見是清越才算轉嗔為喜,當然臉上還是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
清越歉意地笑笑:“吵醒小風淩啦,等下姨姨好好抱抱你。”清越一直以“姐姐”自稱,因為最近和長章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所以現在開始自嘲是“姨姨”,其實清麗脫俗的麵容怎麼看也不像“姨姨”。“族長,四族仍在百裏開外按兵不動,現在風雪漸大,估計他們暫時不會再有動作。”清越向老人說道。
老人放下手中鐵錘,看了看窗外,“這大雪的確很難得,也許這是上天給的暗示。我們出發吧。”
“出發?”清越不明所以。風淩倒是馬上了明白老人的意思,一臉興奮。“去哪裏?”清越還是滿臉疑惑。“金族的發源地,‘金風百山’!”老人一字一句說道。
風雪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鵝毛般的大雪遮天蔽日。星棋鎮零星的火光像是漆黑夜空中的點點繁星,煞是動人,也為這寒冷的北方帶來不少暖意。風雪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條人影正自星棋鎮由飛奔而出。
這個發足狂奔的人正是清越,她帶著族長的命令,心裏且驚且喜。驚的是在四族撤退的時候族長做了這個決定;喜的是如果能回到“那個地方”,便能和長章一起過上安穩的日子,其他的倒也不再重要。一路上胡思亂想小山坡已經到了眼前,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長章,清越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更是加快腳步。清越從山坡的背麵上去,這條路剛好在四族營地的視線之外,所以倒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很快一群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清越徑直走到長章身邊,輕聲說道:“長章,我回來啦!”長章倚立在樹邊沒有反應。“長章?”清越伸手一拍,剛一碰到,長章便向地下倒去。
清越一驚,急忙伸手將他扶住,不詳的預感瞬間流遍全身。隻見長章臉如死灰,而自己手上所及之處毫無溫度。“難道四族的人發現了這裏?”轉眼望向四族營地,果然已經煙火全無。清越頓時雙腿發軟險些站立不住,不敢再往下想。連忙轉身探查其他兄弟鼻息,全部都已經死去多時。
清越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淚水直流。一切來得太突然,她腦袋一片空白。殘存的理智拚命催促她:“快點回去告訴族長讓大家撤離!”但腿上一點力氣都用不上,掙紮著想要起來,站立不穩又摔落在地。
恍惚間似乎聽到長章的聲音,清越猛一激靈:“剛才並沒有探查長章鼻息。”連忙伸手檢查,果然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清越頓時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連忙接著檢查長章的心脈和傷口。
清越找了好大一會也找不到長章傷在哪裏,但心脈是穩定的,隻得喂他服了一些隨身攜帶著的補氣丹藥,又把隨身攜帶的傷藥悉數塗抹到他身上。清越心裏總算燃起一絲希望。雖然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但一切隻能等他醒過來再說了。當下不再遲疑,背起長章往回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