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文遲疑了一下,那種香味越來越濃鬱,宋正文不管那燈亮不亮了,他摸索著往六樓走。突然,宋正又聽到一聲叫聲,他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東西叫喚,就覺得有種軟乎乎的東西撲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刹那間,他的脖子被什麼東西撕裂一樣火辣辣地疼痛起來。他本能地伸起手,抓住那個軟乎乎的東西,使勁地把它摔了出去。噗的一聲,那團軟東西撞在了牆上。
這時,燈突然亮了。宋正文看清了,那是一隻貓,此時,它沒有跑,而是蜷縮在那牆角,琥珀般的眼睛盯著宋正文。這是一隻白貓,這隻白貓讓宋正文心裏哀鳴著,怎麼會呢?怎麼會呢?白貓身上突然出現了鮮血,鮮血不一會兒就把它身上的白毛浸透了。
他的臉色變了,他渾身大汗,他拔腿朝樓上狂奔而去。他聽到貓叫了一聲,那哀綿的一聲貓叫在他心裏是那麼的淒厲和充滿怨氣。
停在紫羅蘭洗頭店門口的警車閃動著讓人驚懼的警燈終於開走了。警察沒有從紫羅蘭洗頭店裏帶走任何人。朱雀兒滿臉通紅,她坐在那個舊沙發上,在玩弄自己的長發。她把一綹長發放在自己的胸前,用手指頭不停地絞動著。老板娘在數落她,朱雀兒,我們就這樣一個三個人的小店,都就被你弄得雞飛狗跳的,我看吳肥婆要是死了,你肯定會被抓走的。
朱雀兒眼皮都沒抬一下說,我又沒殺她,我連她的一根指頭都沒動一下,警察抓我幹什麼!
老板娘咬牙切齒地說,朱雀兒,你他媽的還嘴硬,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那幫條子今天晚上為什麼來檢查我們洗頭店麼嗎?
朱雀兒怪怪地說,他們來檢查關我什麼屁事,我又沒在店裏做什麼違法的事!
老板娘手指指著朱雀兒,她的手指在發抖,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你要是再給我惹出什麼事來,看我不剁了你!
朱雀兒冷笑了一聲說,老板娘,你不用這麼橫,說實話,我早就不想在你這裏幹了,我知道菜市場有人說我們洗頭店的壞話,條子才來的,這種鬼地方我早待膩了!
老板娘不說話了,她的臉色十分難看。
朱雀兒把頭發往背後一甩,站起來,恨恨地說,老板娘,你要是真這麼討厭我,我立馬就走!
另外那個洗頭妹馬上走到朱雀兒身邊,拉著她的手搖了搖,姐姐,你不要走嘛,姐姐,你走了我怎麼辦?
朱雀兒對她說,你別拉我,我煩著呢,我走你也跟我走!
那洗頭妹看了沉默的老板娘一眼說,我們要走了,老板娘怎麼辦?她平常對我們也是很不錯的,你看她還幫你出頭和菜市場的那個鳥人吵架,老板娘也不容易。
朱雀兒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一邊。
這時,老板娘坐在了那裏,她的臉麵對著外麵的街道,一聲不吭,朱雀兒和那個洗頭妹看到她的肩膀在聳動著。
那個洗頭妹又拉著朱雀兒的手搖了搖說,姐姐,你看老板娘也難過了,我看算了,我們都是捆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
老板娘突然抽泣起來,她的肩膀聳動得更厲害了。
朱雀兒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她從紙盒裏抽出幾張紙,走到了老板娘麵前,把紙遞給她說,老板娘,對不起,你也知道我的脾氣,算了吧。老板娘用力地從她的手上扯過紙巾,擦了擦眼睛說,你們一來脾氣可以一走了之,我算什麼呀。
那洗頭妹也走上前,她說,老板娘,算了,姐姐不會走的,你不用生氣的。
洗頭店的門被人推開了。朱雀兒看到進來的人就是星期五川菜館的大廚阿扁。老板娘的眼還是紅的,但她很快就換上了一副笑臉說,是阿扁師傅呢,快裏麵坐,裏麵坐!雀兒,你給阿扁師傅洗吧,翠翠,給阿扁師傅衝一杯茶。
阿扁滿臉笑容,別客氣,別客氣。他坐在了椅子上,很舒服的樣子。
朱雀兒笑著對阿扁說,阿扁師傅,晚上又喝酒了吧。
阿扁打了一個嗝說,怎麼不喝,下班了就喝了幾杯。,對了,剛才我想過來的,看你們店門口停著一輛警車就沒有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朱雀兒說,屁事都沒有,條子沒事找事呢!
阿扁說,朱雀兒,沒事就好,我還擔心你們店裏出事呢,警察要把你們這個店封了,我可怎麼辦呀!
朱雀兒說,凡人東路的洗頭店又不止我們這一家,封了你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呀!
阿扁說,你可不能這麼說,哪裏也沒紫羅蘭好,離我們飯店又近,過馬路就到了,況且,別的地方我還信不過呢,哪有你朱雀兒的手藝好呀!
阿扁的話把朱雀兒逗得心花怒放,她說,阿扁,你的嘴巴抹了蜜,就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