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文聽完後,他沒有責備朱雀兒,反而說,吳肥婆的兒子阿三太不像話了,太不負責任了,怎麼能這樣呢!
那人也附和著說,是呀,據說現在又找不到人了,不知跑哪裏去了。
宋正文搖了搖頭,他會跑哪裏去呢,我前幾天晚上還在母愛醫院看到他了的,難道我看錯人了?
宋正文正要走,那人說,宋先生,買點什麼菜吧,你看看這些菜,都新鮮著呢,都是綠色食品,沒農藥的。
宋正文笑了笑說,我先到裏麵買些肉食,出來後再買蔬菜,你放心,我出來一定在你這裏買的。
那人也笑了,當然,我放心,誰不知道你宋先生是個講信用的大好人呐!
矮馬望著空空的垃圾桶出神。沉悶的空氣讓他呼吸有些急促。就在昨夜,他又聽到了嬰兒的啼哭,他可以分辨出嬰兒啼哭聲的方位,應該是從垃圾桶裏發出的。矮馬從一大早起來就來到了垃圾桶邊上,他沒有發現那個嬰兒,也沒有見到那隻白貓。在垃圾車來收垃圾時,矮馬問收垃圾的那個中年婦女,你看見一個嬰兒麼嗎,在垃圾桶筒裏的一個嬰兒?
中年婦女說,矮馬,你一定神經有問題了,這垃圾桶裏哪來的嬰兒呀,矮馬,你應該去精神病醫院治療了。
矮馬十分的迷惘,難道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這不可能,自己的思維還異常的清晰。
約摸上午十點鍾的時候,矮馬看到了小舞。小舞坐在一輛自行車的後架上。騎自行車的人他認識,是星期五川菜館的廚師阿扁,在矮馬和星期五川菜館王廣大老板吵口時,他拎著菜刀威脅過矮馬。矮馬心裏討厭這個滿臉麻子的廚師。
小舞看見了矮馬,她朝他喊了一聲,矮馬——
矮馬愣了一下,看著她。
阿扁說,小舞,你喊他幹什麼?
小舞說,我喜歡喊他,怎麼了?
阿扁說,他是這個城市裏最爛的人。
小舞跳下了自行車,對阿扁說,你先去飯店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阿扁臉色沉了下來,他停下了自行車,小舞,你幹什麼呀?
小舞沒理他,徑直朝矮馬走過來。
阿扁又說,小舞,你別忘了打卡了,要扣工資的。
小舞好像沒聽見阿扁的話,她來到了矮馬的麵前。小舞的臉是一朵花,向日葵一樣的花,矮馬,你在這裏幹什麼呀?這垃圾桶是空的,沒有你要的東西。
小舞說話時,矮馬一直看著悻悻騎車而去的阿扁,矮馬覺得阿扁回頭看自己的那一眼充滿了仇恨,他的表情也十分怪異。
矮馬緩過神來,看了看小舞,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隻是問她,小舞,你昨天晚上聽到嬰兒的哭聲了嗎麼?
小舞奇怪地看著矮馬,哪來的嬰兒的哭聲呀!
矮馬指了指垃圾桶,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嬰兒的哭聲。
小舞睜大了眼睛,這垃圾桶裏有嬰兒的哭聲?
矮馬使勁地點了點頭。
小舞說,矮馬,你沒病吧?
矮馬搖了搖頭。
小舞也搖了搖頭,然後她就走了。
矮馬想,我此時在胖妞小舞眼中一定是一個怪物。
在凡人東路待久了之後,矮馬認識凡人東路上的許多人,比如情韻小區的保安朱水旺。矮馬覺得自己應該去問問他,他想夜裏肯定不止他一個人聽見了凡人東路上嬰兒的啼哭。
這時,矮馬看到民警黃小初朝他走了過來,矮馬正想往情韻小區走。黃小初的臉色十分難看,矮馬可以發誓,自從黃小初到凡人東路上當片警,矮馬從來沒見過他有過笑臉,他的臉就像今天陰霾的天。矮馬不喜歡警察找他,矮馬甚至對他們心生恐懼,所以,黃小初朝他走過來時,他心生恐懼。也許是矮馬的神色張皇引起了黃小初的注意,他堵住了矮馬的去路。
矮馬有些結巴地說,黃,黃警官,你找我有事?
黃小初麵無表情地說,矮馬,你還沒從治安亭裏搬出去麼嗎?看你把好端端的一個治安亭弄得臭哄哄的。
矮馬說,還,還沒。
黃小初說,你趕快找個地方搬吧,我是好心告訴你,這個治安亭已經廢置很久了,我們所裏新來的所長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清理這個治安亭了。
矮馬聽了他的話,腦袋裏嗡嗡作響。
黃小初見矮馬迷惘的樣子,又說,不過,你還可以住上幾天,新所長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這把火暫時不會燒到你這裏,但你動作要快一點,明白嗎麼?
矮馬連忙說,明白,明白。
矮馬頓時覺得冷麵如霜的黃小初警官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其實誰又說得清楚誰好誰壞,這個世界沒有了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