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墨從腰間裏的布袋裏取出來一個赤紅色瓷瓶,從中倒出來一顆渾圓的參膽丸吞服了下去,砸吧了兩下嘴唇,略微衝淡了滿嘴的苦澀。
不去理會刺穿胸腔和肝髒的那根斷掉的肋骨,王子墨怒吼一聲,朝著在兩軍交戰中,位於戰場後方的戒癡狂奔而去,他隨手抓起一根亮銀色的長槍,那是一名已經犧牲在戰場上的黑衣護衛的武器。
王子墨感受著長槍上的火燙溫度,和斑駁猙獰的鮮血,以及槍頭上掛著的爛肉,他從中聽到了一位戰士最執著的心跳和貫徹著拚死信念的誓言。
“舍生取義。”
王子墨喃喃自語,這是他感受到的一切,僅僅隻是為了一個信念,這位戰士就賭上了自己的性命,即便是死在了敵人的刀鋒之下,也要用熱血去燒熔敵人的金戈。
縱使折戟在沙場之上,也會問心無愧的視死如歸,這就是,一個戰士的信念啊,舍生取義,多麼偉大的誓言,王子墨不知不覺間,眼角已經濕潤,他暴喝一聲,“你們這些雜碎!!!”
出槍,王子墨雖然並不會任何的槍法,即便學習過基礎的槍術,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僅靠著一杆長槍就能縱橫戰局,不過,他依靠的是自己遠超常人的體力和比之暴熊的純粹力量,就是一味的亂打猛攻也不是一般武者可以抵擋的。
一槍掄過去,兩三個駕馭著馴獸的虎頭幫成員隻覺得一陣劇烈的震蕩傳來,他們胯下的座騎就被生生抽斷了前腿,頓時淒厲的獸吼和男子的驚呼響起,王子墨咧嘴一笑,他胸中的怒氣這才稍稍宣泄出來一些,“呔!!!”
暴喝一聲,王子墨一槍半月橫掃,被坐騎掀飛的三個虎頭幫成員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砸碎了腦袋,眼看王子墨殺得興起,挺槍就又殺入敵群,宛如殺狗一樣,王子墨根本就沒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就連殺了十數人。
“小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就當王子墨的長槍再一次穿透了另一個虎頭幫成員的胸口的瞬間,戒癡身披袈裟的身影就近乎於無聲無息的來到了王子墨的身後,看似輕描淡寫的就是一掌拍出。
王子墨目光一凝,他手腕一抖,整杆長槍劇烈的震顫起來,不過霎那之間,那名虎頭幫的青年男子就被震蕩的力量給攪成了爛肉,而王子墨也借著這股震蕩的力量在身前掄起手中的長槍,急速揮舞了小半周,往身後的戒癡身上惡狠狠砸過去。
戒癡麵色一沉,他在這王子墨的長槍之上察覺到了令人窒息的恐怖力量,他右手抓握著那根金剛伏魔杵,急促收回拍出的左掌,怒喝一聲,鼻孔中又噴出兩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流!
他眉目怒張,雙手緊緊抓著那伏魔杵的兩端,兩條手臂好似充氣了一樣,鼓蕩了起來,雙臂之上肌肉虯結,青筋彈跳,戒癡沉腰下馬,他要硬接王子墨的這一槍,並且要在格擋住這一槍的同時,發動最為暴風驟雨的反擊。
“鐺!!!”
宛如銅鍾醒晨,王子墨的長槍與戒癡的金剛伏魔杵在二人中間碰撞在一起,兩人都是被激烈的震蕩給震的雙手虎口發麻,雙肩顫抖,全身上下都像是在一瞬間被拚命擠壓了幾十次一樣。
王子墨憑借著對於身體的極致掌控,傾盡全力的顫動著全身的筋骨血肉,試圖卸掉戒癡近乎於無法抵禦的衝擊力。
但王子墨卻無法像以往一樣完全卸掉身上的巨力,因為他的身體已經重傷到令人驚悚的地步,更是由於胸前的傷口被撕裂而口吐鮮血,他眼前一花,險些就要軟倒在地上,胸前的那根肋骨刺穿的傷口又是一個勁的噴湧鮮血。
戒癡雖說也不好受,但是卻並沒有王子墨這麼糟糕,他見到王子墨這樣的狀況,心中大喜,不顧虎口已經迸裂的傷口還在汩汩的流血,他大吼一聲就舉起手中的金剛伏魔杵往王子墨的天靈蓋上砸下去。
王子墨的體內原本被江神醫配製的藥酒給壓製下去的傷勢再度被牽動,經脈寸斷的撕心之痛讓王子墨一個沒忍住就是一口血霧噴出,細密的血珠就像是最好的暗器一樣,簌簌的射向了正對著王子墨施展絕命一擊的戒癡,雖然這些血霧並不是王子墨有意而為,但即便是無意間的攻擊,也是戒癡萬萬沒有想到的。
倚仗著豐富的實戰經驗,戒癡揮舞著手中的金剛伏魔杵將那些血珠給滴水不漏的格擋了下來,他剛剛鬆了一口氣,正準備再次組織狂猛的攻勢的時候,卻發現王子墨已經站穩了踉蹌的腳步。
我怎麼能夠倒下?怎麼能夠?!我不是答應過屠靈,答應過自己的兄弟嗎??死也不能倒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