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文在她講完後就對她說,丘瑛同學,你不要怕,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你看到的東西也許是你的幻覺。你回去吧,冷靜一點,要克服自己的恐懼心理。
丘瑛擦了擦眼睛,點了點頭就走了。
石萍看她出門的背影有點顫抖。
丘瑛出去後,朱尚文歎了口氣說,現在很多學生心理都有了障礙。如果學校再發生什麼事情,那是很可怕的事情,說不定有些學生的精神就會崩潰掉。
王勇在沉思。他的眉頭緊鎖。
石萍說,如果真的像丘瑛說的那樣,問題就複雜化了。
朱尚文說,其實現在問題就是很複雜了。不光丘瑛反映這樣,有幾個住宿的學生也有類似的反映,說在夜晚看到白色連衣裙在校園裏飄來飄去。有一個學生還看到白裙子在一個空教室裏跳舞。空教室裏沒有燈光沒,看到的同學說,白裙子會發出白色的光亮。
石萍聽了朱校長的話,心裏涼絲絲的。
她擔心白裙子在晚上的時候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裏。
王勇突然說,這一定是心理問題!但是,不可能很快就讓同學們的變異了的心態恢複正常。這需要一個過程,我們必須拿出一個教育的方案出來。
朱尚文點了點頭說,王所長說得沒錯,李副鄉長在電話裏也是這樣說的,我很感激你們,給我分擔了那麼多,對了,石記者,我看你的新聞報道還是不要寫好,因為事情擴大化了後對學生的心理教育不利呀。
石萍無語,她是不可能表態說不寫這個新聞的。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摸清事情的本質,一切都還雲裏霧裏的,況且,他們都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樣,阻止她的寫作。
石萍突然對他們產生了懷疑,她想起了郝瓊的話,他們是有一個圈子的。郝瓊在她上樓時朝她投來的那個眼神讓石萍急於想見到郝瓊,或許她說的話是正確的。可是,石萍能相信郝瓊麼,如果像王剛說的那樣,郝瓊和李洪球有一腿的話,那麼郝瓊也是值得懷疑的。
石萍的頭腦確實雲裏霧裏的了,一切都是那麼不確定。像她的人生一樣。石萍沒有表態,朱尚文和王勇也沒說話。朱尚文的辦公室裏一片沉寂。郝瓊的出現,打破了沉寂的局麵。她門也沒敲就衝了進來。郝瓊顯得很激動,她的胸脯一起一伏。王勇的目光粘在了郝瓊的胸脯上。
郝瓊有些氣喘地說,朱校長,古鋒同學還是沒有來上學,我去他家裏找他,可他父母親說他不見了,正要來學校看他有沒有來上學呢。
朱校長說,這是怎麼回事?
朱校長十分焦急的樣子。
郝涼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學校裏沒有古鋒,他父母親在村裏也沒找到古鋒,他好像是失蹤了,他昨天下午也沒來上學,他父母親說昨天古鋒晚飯也沒吃,把一個人關在房間裏不知道在幹什麼。今天古鋒就不見了。
石萍突然說,他會不會……
朱尚文趕緊問她,他會怎麼樣呢?
石萍的臉紅了,她沒有說出後麵的話,但她後麵要說的話在場的人心裏都十分清楚:古鋒會不會像肖莉莉和古求勝那樣的了呢?
王勇說,古鋒失蹤了,這可不是小事,趕快組織人去找,對了,這事不能在學校裏聲張出去,郝老師,你趕快去讓古鋒的父母離開學校,到學校外麵去找,朱校長讓胡大龍組織幾個老師秘密地在學校裏找,我馬上回派出所去,和李副鄉長聯係一下,也組織人手去找古鋒。
說完,王勇把朱校長辦公室的人都撇下了。自己一個人出了門,下了樓,不一會,朱校長辦公室裏的人就聽到了王勇摩托車發動後的聲響。石萍聽到摩托車的響聲,心裏奇妙地顫動了一下。
陽光一如既往的燦爛。午後的校園寂靜極了。操場上沒有同學在打球,原先那幾個酷愛打球的同學也不見了蹤影,遠處河灘上放牧的老頭坐在一塊石頭上,往學校這邊張望,那隻大水牛在河灘上吃著草,悠閑的樣子,不時用尾巴掃著腿上的蒼蠅和蚊子。鎮上的人和學校的部分老師找了一個上午也沒有找到古鋒,看來古鋒確實失蹤了。
他會到哪裏去呢?誰也不知道。
那棵肖莉莉和古求勝死的大榕樹下,站著一個人,他是派出所的民警小張。想到事態的嚴重,派出所所長王勇特地派了一個民警在這個地方守著,以防止有學生在這裏殉身。
死亡的氣息在校園裏流動著,盡管陽光燦爛?校園裏還是有一種陰鬱的氣氛。小張站在榕樹下,他點燃了一根煙,他的目光落在遠處河灘上放牧的老頭身上。有風吹過,幾片枯葉從樹上飄落,有一片枯葉還落在了小張的大蓋帽上。小張吸完了一根煙,他把煙頭扔在地上,然後用皮鞋尖使勁地擰了擰。突然,天空中有一小團黑色的東西急速落下?掉在了小張的腳麵上,小張心裏咯噔了一聲,他看清了,那是一隻死烏。
他看著那隻死鳥從他的腳麵上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