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莉莉沒想到他會如此無賴,她的手在古鋒的麵前停了下來,肖莉莉氣惱地說,你這個癩皮狗,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吧。
古鋒就說,莉莉,我愛你。他說完就跪在了肖莉莉麵前,抱住了肖莉莉的腳。肖莉莉呆了,她沒想到古鋒會做出如此之舉。就在她呆立的刹那間,古鋒瘋狂地站起來,把肖莉莉撲倒在了稻草垛上。古鋒的力氣很大,肖莉莉掙紮著,罵著古鋒……古求勝的出現解救了肖莉莉,或許古求勝來晚了,古鋒逃走後,肖莉莉的白裙子已經被古鋒扯落了。肖莉莉在月光下哭著提起了裙子,她衝著古求勝怒吼道,你也滾!說完,她就飛快地跑回家。據說,古求勝沒有滾,他隻是跟著肖莉莉跑,那情景很能讓人誤解,好像是古求勝瘋狂地追逐肖莉莉。肖莉莉回家後,古求勝還站在肖莉莉的樓下,久久不願離去。
他們說,肖莉莉是受了古鋒的淩辱才自殺的。
他們正說著,突然有一陣陰風從窗外吹了進來。他們誰也不說話了,不一會,我就聽到了他們睡著後發出的鼾聲。
我睡不著,我在想著問題。突然,我覺得有人在我的臉上摸了一下,摸我臉的手冰一樣涼。
我一激靈地坐了起了,喝了聲,誰?
沒有人回答我,我的室友們睡得死豬一樣,我的一聲斷喝也沒有將他們吵醒。
窗外有月光,我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從我眼前晃過,從窗口飄了出去。
我著魔了一樣看著那窗口,我起了身,傻傻地走到了窗口邊上,我望著窗外。窗外站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我看不到那穿著白色連衣裙的人的臉,也看不到她的四肢。
那白色的連衣裙發出了笑聲,笑聲嫵媚地穿過月光,到達我的耳畔。我渾身一顫。
我爬出了窗口,走了出去。
那白色連衣裙飄動著,引導著我走。我不知不覺地跟著那白色的連長裙,走到了那棵大榕樹底下。
這時,白色連衣裙突然消失了。我聽到了有人在哼那首山歌的聲音。
月光華華,點火燒茶。
茶一杯,酒一杯,嘀嘀嗒嗒討新媳。
討個新媳矮墩墩,蒸個飯子香噴噴;
討個新媳高喃喃,挑擔穀子好清閑;
討個新媳笑嘻嘻,三餐不食肚不饑;
討個新媳嘴嘟嘟,歡喜食甜也食苦;
食得苦,不怕苦;
不怕苦,脫得苦:
脫得苦,有福享;
有福享,要回想……
山歌的聲音飄來蕩去的,令人迷醉。我就在山歌聲的驅使下坐了下來,合上了雙眼,我想我要到另外一個世界裏去了,那時,我完全忘記了肖莉莉曾在我坐的地方自殺,我隻覺得我的身體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要飛上天……
我醒過來時,我發現我還是躺在寢室的床上,室友睡得還是很死,隻有我一個人是清醒的,想起那個過程,我不免毛骨悚然。石記者,那絕對不是我做的夢,不是,古求勝死後,我就想是肖莉莉把他帶走了,她把她愛的人帶走了。
古求勝死後,我一直很害怕,害怕自己的手中出現那行拚音字母,害怕肖莉莉把我也帶走,說不定肖莉莉也喜歡我,誰知道她還喜歡誰呢。古鋒的死讓我也很震驚,我以為肖莉莉隻會把她心愛的人帶走,沒想到也會把她厭惡的人送進地獄。我相信古鋒的死和肖莉莉有關係。我還聽說肖莉莉並不像她出現在我們麵前那樣好象十分純潔的樣子,我聽說他和有的男同學不清不楚,她和李小芳也好得有些過分……這些,我就不說太多了。
石記者,我保證我說的全是實話。我知道你剛開始讀我的信和讀完我的信後,你同樣會發出這樣的疑問,寫信的人是誰?我想這不重要,也許我就是下一個被肖莉莉帶走的人,我提心吊膽,我和你說出了這些,心裏也釋然了很多,希望我說這些東西能給你提供些什麼有用的東西。我也希望學校能夠太平起來,再不要有死人的事發生了。
石萍看完這封信,她的手一鬆,那三頁寫滿密密麻麻娟秀小字的白紙滑落在地。她的頭一歪,把臉轉向了窗口,窗門是緊閉的,可那窗簾都在飄動著,難道有空穴來風把那窗簾吹起來。石萍覺得身上一陣一陣地發冷。水曲柳鄉村的死亡事件越來越撲朔迷離。石萍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洞而無法自拔,她又想逃離被死亡陰影籠罩的水曲柳鄉村,但又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她留下來,繼續探尋下去,直到發現事情的真相。可事情的真相都被一層層的迷霧阻攔著,目前她無法撥開那層層的迷霧。那三頁紙突然從地上飄起來,像三片羽毛,一直飄到了窗邊,粘在了飄動的窗簾布上,石萍看著那三片寫滿字的白紙,心裏撲咚撲咚跳著,仿佛那三頁紙要把她帶入一個神秘的靈異的世界,她不敢走過去,她隻是坐在那裏,靈魂像是被什麼東西帶走了,她隻剩下了一具毫無意義的肉體,這具毫無意義的肉體已經在冰涼中僵化。石萍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種霧一樣的白光。她根本就失去了知覺,就那樣僵坐著。她根本就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就像對自己的來來渾然不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