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萍的頭很痛又很沉重?昨天晚上她記不清是怎麼回招待所的,又是怎麼沉睡過去的,昨夜的許多事情她記不起來了,很多時候,她夢醒後記不起夢境中的細節,可昨夜不是夢,不是。
依稀地,她記得史未來來過,和她說了許多的話,她後悔沒有把史未來的話用錄音筆錄下來,後來史未來走了,接著是一段空白,再後來……對,再後來她看見那道白燈籠了,然後,她看見了吊死的烏雞婆……對,烏雞婆死了。
烏雞婆是她的婆婆,她那麼老的人了,怎麼把自己吊到樹上去的呢?
昨天史未來來過,他一定去看過她的母親烏雞婆,他就是回來接她走的,可她沒走,卻死了。會不會是史未來……她馬上給史未來撥電話,可他的手機已經關機。
他該回到赤板市了吧,石萍又往家裏打電話,家裏的電話沒有人接。
史未來此時在哪裏?
這時,秀秀推門進來了。
石萍警覺地從床上挺起來,她大喝了一聲,誰?
秀秀朝她微笑了一下,說,石記者,是我,你的門沒反鎖,我一推就進來了。
真該死,她的門竟然沒鎖上,要是,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她今天早晨就醒不過來了。
秀秀溫婉地說,石記者,我給你打來早飯了,你起來洗洗吃了吧。
石萍感覺到秀秀今天好像和住日不太一樣,嘴巴也特別甜,難道她——
石萍不敢往下想,現在,她好像對任何人都不信任了。
石萍說,秀秀,我不是讓你不要再給我打飯的了麼,你怎麼還這樣做,快把它端走吧,我不想吃。
秀秀把早飯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說,石記者,你還是吃點吧,不吃飯怎麼能行呢?
說完,秀秀就出了門,把門給帶上了。
石萍在秀秀走了之後,她的手摸到褲兜的地方。
她的褲兜鼓鼓囊囊的,這是什麼東西,她已經記不起來了。她把手伸進了褲兜,把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原來是一張古舊的羊皮,這張羊皮在她攤開後,一尺見方,上麵是一副地圖,石萍心裏一驚,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羊皮地圖麼,怎麼到了自己的手上?
她有些呆了,她渾身顫抖了一下,她馬上就產生了一種念頭,按照羊皮地圖上的標記,去尋找那個寶藏。那個寶藏,就在水曲柳鄉東麵的那座高峰上。
一大早,就有人發現了烏雞婆上吊的屍體,村人們把她的屍體解了下來,抬回了她的家,準備等她的兒子回來後發喪,她的親戚們來了,為她守靈。
水曲柳鄉村相當的落後,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實行火葬。
人們百思不得其解,烏雞婆一生經曆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她怎麼會去自尋短見,上吊了呢?
村裏人誰也不知道她的親生兒子回來看過她。
人們隻是得出這樣一個粗淺的也合乎情理的結論,是因為她的心愛的寶貝孫女死後,她太悲傷了才去死的。
烏雞婆的親戚們在她家裏翻箱倒櫃地尋找她兒子的聯係方式,可是怎麼也找不到。有人提議,去學校裏找胡大龍,他和烏雞婆的兒子是好朋友,從前老在一起喝酒的,說不準他和烏雞婆的兒子有聯係。於是,他們就選了一個叫肖悟凡的中年漢子去找胡大龍。
肖悟凡走到學校門口時,看見學校門口排了一溜長隊,胡大龍和一個老師正在檢查進入學校的學生。
肖悟凡的兒子也在其中,他看胡大龍在忙著,就在一邊找了個地方蹲下來,抽上了煙,他心裏想,胡大龍真他媽的神氣。
肖悟凡的兒子看見了父親,他把頭扭向了一邊。
有一個同學對他說,哎,你爹在那裏幹什麼呀?
他沒有理會那同學,恰好臨到他檢查了,他一檢查完,就飛也似地跑進了學校。
肖悟凡說,這小子,上了兩天學就不認老子了,還嫌老子給他丟臉,以後要是上了大學,還不把老子忘得一幹二淨了,哼!沒良心的東西,你就是當了國家主席,我也是你老子?呸!看你以後也沒多大出息,連爹都嫌棄的人,不是好東西!
他的話說得大聲,惹得好多同學都看著他,要是在往常,同學們一定會哄然大笑的。可現在,他們誰也笑不出來。
時間過了一個多小時,胡大龍和那位老師才檢查完學生。
這時,肖悟凡才站起來,朝胡大龍走了過去,胡大龍正想往教務處的那棟樓走去。
肖悟凡追上去叫住了他。
胡大龍回過身,站立在那裏虎著臉問他,你找我有什麼事?
肖悟凡遞上一根煙,胡大龍看了看煙的牌子說,不抽,不抽,你有什麼事就說吧,別耽誤我幹事。
肖悟凡就說,你知道麼,烏雞婆上吊死了?
胡大龍不耐煩地說,就這事呀,我知道了。
肖悟凡就說,你和她兒子是好朋友,你能告訴我怎麼才能聯係到他麼?
胡大龍的臉色陰沉下來,他說,多少年沒聯係了,隻是聽人說他在外麵發了財,當了大老板,其他我一無所知,你問我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肖悟凡又說,那誰知道呢?
胡大龍盯住肖悟凡的臉看了一會說,你問我我去問誰呀?
說完,他就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