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解的望著兩人,仿佛沒有覺察其中的暗潮洶湧,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二夫人捂著嘴咳嗽了兩聲道,“族學的鍺夫子被人打了個鼻青臉腫,四娘說是那天看見三娘幾個偷偷的跟著鍺夫子去的。”
方大娘道,“子黎可曾親眼瞧見大郎他們動手了?何況,今兒個我要來說的也不是這事兒,我發現三娘的馬鞍被人動過了,今兒個才知曉三娘前些日子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丟了性命,算算日子恰好就是那一日,問了幾個孩子才知道是他們回家怕我擔心沒敢說,這事兒婆婆可要替三娘做主,這禍事可不是什麼天災。”
二夫人哎呀一聲驚呼道,“從馬背上摔下來?不是說是三娘之前被二郎的馬球打下馬來,摔的手腳不太靈便了麼?”
老太太聞言惱道,“你們好生糊塗,三娘,過來給我瞧瞧!老大媳婦也是,這又是馬球又是馬鞍的,你們到底瞞著我多少事兒?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都沒人給我遞個話?”
方大娘諾諾道,“原是媳婦怕婆婆擔心。”
老太太瞧了方大娘一眼,瞪著二夫人和三夫人道,“你們一個個的嘴也嚴實,瞞到我頭上來了。”
二夫人咳嗽了兩聲,苦聲道,“婆婆,媳婦的身子本就不大好,平日裏都在您身邊侍候,這事兒也是後來才聽子黎提起的,已是過去了,就沒說出來與婆婆擔心。”
三夫人笑笑道,“婆婆莫氣,媳婦管著家裏上上下下的事呀,家門也不邁出半步的,著實是今天才聽說。如今三娘無事,當是婆婆的心願神明聽見了,說來,咱們家也該吃幾日齋,謝過神明的恩典。”
三人你來我去的一番話,已是將話題扯到了天邊,岑子吟則被老太太拉在懷裏,檢查了她身上,又低問了她傷到哪兒了,揭開頭發看了看頭上的傷處,歎息一聲道,“祖母請了高人算過了,這兩年你諸事不順遂,凡事當心些。”
岑子吟唔了一聲,二夫人猛然咳嗽起來,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過去,方才喘息著道,“我家四娘身子近來也不大好呢!都是我這個當娘的錯,不像大嫂身子好,生出的孩子底子也極好,哎……若是四娘六郎也像三娘般,我不知能少操多少的心。”
“二嫂若是不舒服,就回屋歇著好了。”老太太笑著道。
二夫人搖搖頭,“不了,大嫂好容易來一次,這幾個孩子我也好些日子沒見著了呢。”
大郎和二郎露出不悅的神色,方大娘嗤笑道,“二弟妹這身子弱不禁風的,比不得我們這些粗人,我還是快些把話說全了,領了幾個孩子回去,否則讓二弟妹又病上十天半個月的可是天大的罪過。”
頓了頓,挑眉問道,“我就想問問,這馬鞍被人動了手腳,該是誰的責任?好好的孩子交到族學裏,差點就給我摔了下來,族學可是二伯管著的,婆婆,這事兒您可不能不管!我家三娘雖然皮粗肉糙,到底還是岑家的娘子,到底還是肉長的。”
二夫人聞言臉色大變的尖叫道,“大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可不興空口白話,嘴不過就兩張皮,上下翻飛黑白由你,若是有個由頭,總要拿出證人證據來的!何況,這幾個孩子白日裏自己來族學,是來了還是沒來都說不準,否則三娘也不會在郊外從馬背上摔下來!再說了,族學裏那麼多的孩子,誰家是親手交來了我們沒好好交回去的?相公他一心為了岑家才辦了這學堂,難不成還要負責他們在路上的安危不成?”
方大娘道,“可不是在族學裏出的事兒?三娘騎著的就是那匹老馬,一路騎來沒事,騎射的時候就出了事兒?好在回去的時候沒騎那馬,是由大郎帶著,否則後果還真不堪設想!”
二夫人道,“那也不該是我相公的事,管馬廄的人呢?常教頭呢?下麵的人都問過了嗎?沒的來由別人的馬都沒事,偏生就是三娘的出了問題,大嫂,您可瞧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