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吟實是錯怪唐沐非了,古人自來有草書,那篇蘭亭序不知道比簡體字簡化了多少,那樣的情況下,也能有人認識,區區簡體字,連猜帶蒙的,其實要認出來並不算多麻煩。(一家之言,歡迎拍磚。)
岑子吟如今是虱子多了不怕咬,被人拆穿了就拆穿了,以不變應萬變才是王道,畢竟唐沐非隻是用看國寶的眼神圍觀,還沒把她當外星人送去解剖。
“唐五伯以為是什麼意思?”
鎮定的聲音讓唐沐非微微一愣,即便岑子吟之前表現的雖然不像個十來歲的孩子,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與她一樣大小比她成熟的丫頭唐沐非也不是沒見過,岑子吟這樣的回答卻是讓他愣住了,能在他麵前懂得反守為攻的,明顯不是一個小丫頭能做到的事。
唐沐非扯扯嘴角,“要蓄兵,要積梁,你想做的僅僅是自保麼?無欲則剛,我就說一個市井間長大的女孩兒,怎麼可能那麼無欲無求,你讓我吃了一驚呀!”
蒼天可鑒,她真的隻是想自保而已!唐沐非繼續道,“女兒心,男兒誌,是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想法?我想不明白,聽說你並不愛讀書。”
岑子吟大約知道唐沐非心中的疑問了,岑子吟的年紀即便有反動的思想也不大可能成功,等年歲漸大了,必然會被現實磨滅,這該是唐沐非可以篤定的,而唐沐非卻不懂她為什麼會判斷天下將亂,有些辭藻,不該是她這個年紀的孩子能知道的,能懂得的,加上之前岑子吟曾說過撿到一本書的話,所有的東西歸結到一起,唐沐非並不確定,岑子吟是不是有了什麼認知,因為唐沐非抱著觀察的態度在看她。
若是岑子吟真有什麼莫名其妙的反動思想,這位怕就會跟她斷交了,否則到時候抄家滅族,殺頭的大罪不是每個人都能擔待的起的。她如今的這些想法說起來就是大逆不道,要讓唐沐非接受她的想法並且幫助她的話,岑子吟必須拿出一個說法來。
岑子吟抬起頭,凝視著唐沐非的雙眼,抿抿嘴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有這些想法,我不妨實話告訴你。”
“天像大變的事,是別人告訴我的,就是送我那本書的人!至於是誰,你就不用問了。我的世界不大,自然不想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我的生活,我娘和大郎二郎吃的苦已經夠多了,天下大亂也好,平安也好,隻要能讓我一家上下平安無恙,我便別無所求,有些東西,你比我更明白為什麼要去做,我不過是聽了人言,寧可信其有罷了。那人告訴我今年的大旱,已是驗證過了不是嗎?”
唐沐非挑眉,“今年大旱,明年又當如何?”
岑子吟隨口道,“明年後年蝗災,還有什麼我記得不真切了,信與不信都隨你。”
唐沐非冷冷的笑了起來,“怕不是記得不真切吧?”
岑子吟突然有一種很憤怒的感覺,這人,有被迫害妄想症麼?她說出來的話,他都要懷疑上一遍,是她長了一張撒謊的臉,還是這人太多疑了?岑子吟若不是沒有第二個選擇,肯定不會再跟這麼難纏的家夥一起合作。
惱怒的道,“若是什麼都告訴你了,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拋下我們一家?唐五伯,合作,是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的。”
唐沐非扯扯嘴角,攤手道,“除了釀酒,我不記得我們在合作什麼。”
岑子吟聞言便不再多話,起身便向門外走去,她既然提出這些東西,就是有合作的誠意,這人連這一點都瞧不透徹嗎?她討厭多疑,占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之前怎麼會覺得這人順眼的?
“三娘!”唐沐非叫道,岑子吟頓了頓沒有轉過身去,唐沐非低聲道,“你既然想與我合作,就應該拿出你的誠意來!就像你說的,合作是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的,你可以不告訴我一些事,但是,不能欺騙,否則,我看不出我們有合作的必要性。事實上,若不是我逼問你,你並不打算告訴我那麼多不是嗎?之前,你可沒提半句合作的話。”
岑子吟扭過頭來笑笑道,“可是,你把我當成妖孽!”
唐沐非摸摸鼻子,他有嗎?隻是習慣了拿生意上的做法來談判而已。
“我隻是問你寫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岑子吟高高揚起頭,“我說有就有,從船上開始,你就拿看妖孽的眼神看我!哼!別否認,那個人告訴過我,如果別人知道我知道那麼多事肯定會把我當妖孽的,我就說呢,唐五伯,你不厚道!”
唐沐非可以不理會胡攪蠻纏的對手,不過,麵對一個小丫頭的無理取鬧還是有些無力,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我承認還不行麼?耍賴不能給你帶來什麼,你如果想跟我合作,至少要提出你的想法和你能做到什麼,否則,我無法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