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岑子吟回到家便牽了一匹馬出來直奔方宇末府上,方宇末不在家,其妻張書玉熱情的迎了出來,隻聽岑子吟一說,便讓人立即去尋方宇末,兩人在廳中敘話。
沒等多久,方宇末便匆匆的從外麵趕回來,岑子吟這才將事情的由來原原本本的與方宇末說了一遍,方宇末聞言有些為難的道,“這事卻是不太好辦。我這會兒在外麵已是聽到了風聲,王家人已去拿人,幾個宗親皆被抓去了刑部,如今正折騰的厲害,怕是那位小王爺也不能幸免。如今隻有看邠王府上會如何說話,那幾個宗室子弟身份雖然尊貴,卻都是沒落了的,怕是沒人肯替他們說話。這會兒我再帶你去京兆尹,怕是羊入狼口。”頓了頓,怕岑子吟不明白,補充道,“源大人之所以當了幾天宰相就被撤職,便是他挪了另外一位剛被撤職的宰相的位置,那位勃然大怒,他竟然下跪賠罪,皇上以為他失了體麵……”
岑子吟點點頭道,“源大人與邠王有舊,又不會輕易的得罪了朝中其他的權貴,勢必會犧牲我來顧全大局,這事兒我省的。”心中卻是有些忐忑,到底李瑉那邊如何了?若是被人抓去了刑部,這事兒就越發的與原來料想的局麵背道而馳了。
方宇末見岑子吟明白,鬆了一口氣,又道,“如今皇上急於改革進取,穩固朝局,王家的事兒皇上不是不知道,不過如今暫時怕是還沒幾個人能動的了他,水至清則無魚啊……”
岑子吟皺了皺眉道,“我隻想讓他知難而退罷了,如今覬覦我家酒館和那白蘭地方子的人不少……若是日後再有個什麼好東西,我家怕是更不得消停了……”
方宇末若有所思的瞧了岑子吟一眼,問道,“還有什麼好東西?”
岑子吟一愣,隨即回過神來,笑笑道,“如今沒有,安知道日後沒有?現在保全不了,日後就手上這份方子也足夠折騰的咱們家家破人亡了。”
張書玉在一邊聽了半晌,惱道,“這人太可惡,欺上門來了怕是不能善了,如今唯有將兩位宗親卷的深些方能保的咱們的周全。這事兒你七舅公怕是沒有什麼法子,我卻是知道個門路。”
岑子吟不解的望著張書玉,張書玉冷冷一笑,“咱們總要找個由頭讓上麵知道岑家酒樓,白蘭地的方子若真是要便宜了別人,還不如獻給皇家謀個封號,絕了他們的想念,順帶讓那些人知難而退。”頓了頓,又道,“不過此事卻是要問問三娘的意思,隻是在我看來,怕是沒有別的好法子了。”
此事與王家硬碰硬勢必岑家要成替罪羊,唯有另辟蹊徑,對這白蘭地的方子,岑子吟倒是不是很在意,若真能讓李隆基開口保住岑家,那就是天大的幸運,還必須在王家將事情鬧大之前。
岑子吟道,“舅婆能尋誰替咱們辦這事兒?如今長安城的人怕是個個都知道咱們跟王家的恩怨了,怕是沒人肯伸手的。”
張書玉道,“一行大師!此人是方外之人,此刻該還不知道此事。”
岑子吟不解,方宇末道,“一行大師在天文方麵很有研究,深受皇上信賴,當年長公主出嫁的時候便是他勸諫了一番,削減了長公主大半的出嫁用度,可見由他出麵討個封號不算難事。”
岑子吟原本以為張書玉不過就是個小戶人家的閨女罷了,沒想到還能跟這樣的能耐人認識,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瞧著張書玉,張書玉笑笑道,“家父平日裏無事總是愛看看經書,曾向一行大師討教過,我這就去求他,他必會伸手幫我的。”
方宇末道,“那咱們便不能去告王家搶了白蘭地的方子了。”
岑子吟笑笑道,“那就告他們拆了咱們的酒樓,這事兒既然不能往小處壓,總是要找個由頭的。七舅公在源大人身邊做事,他手下的人怕是不會太過為難於我,一切就要看我七舅婆的本事了。”
張書玉也是瞧著岑子吟長大的,笑著在岑子吟鼻子上擰了一把,“就你會給人戴高帽,若是我此去尋不到人,你就等著在裏麵吃苦吧!”說著扭身出去讓人備馬,此刻已是刻不容緩。
方宇末與岑子吟喚了人套好馬車,又派了個人回方家報信,一邊走一邊商議,岑子吟臉上雖然無大恙,心中卻是不時為李瑉擔憂,這小子闖禍闖習慣了,跑路的本事應該不差吧?
上了車,方宇末便道,“呆會兒去了衙門,你不要開口,一切我會安排的。”
岑子吟點點頭便不言不語的望著窗簾,那窗簾拉著,什麼都瞧不見,方宇末發現岑子吟的異樣,笑笑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既然已經獻出了那方子,便沒什麼利益可圖,他們必不會下大力氣來害你的。”
岑子吟扭過頭去,對方宇末道,“這事兒小王爺也參合在其中,之前的一些流言便是他幫我放出去的。現在,他又被人拿了……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