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秋來正是思春時 第二十八章 人定勝天(1 / 3)

藥送來的時候,盧家的人也送了齋飯過來,瞧得出盧家在這兒必是消耗了不少的香油錢,所以齋飯要比別人好上許多。

岑子吟也得以趁著那丫頭出去的時候從二郎口中知道那位盧家小姐與大郎認識的事跡,其實也不過一麵之緣而已,卻是深刻至極,前天的詩會上,盧家小姐不知怎的參加了,順便博得了滿堂彩,又與大郎一番機鋒,兩人唇槍舌戰之後大郎一敗塗地。

大郎麵紅耳赤,已是無力爭辯,岑子吟與二郎兩個卻是沒心沒肺的笑個不停,瞧大郎的神色也不知道究竟有幾分仰慕。

用過午膳,吃過藥,岑子吟便仗著自家的身子好,起了身來活蹦亂跳了,盧家小姐也沒了大礙,盧夫人為了感謝佛祖保佑,吩咐上下遲些回家,要去禮佛。

岑子吟幾個隨著盧夫人,也得以見到了寺院裏有名氣的高僧,一同聽佛。

像岑子吟他們這般的,這皇家寺院不知幾許,真個有名氣的高僧一般是不見外客的,有機緣的話也許能遇上,岑子吟若不是救了盧家娘子,怕是把這寺廟轉悠上十次也未必能有這個機緣。

因此都十分恭敬的隨盧夫人去聽佛,大郎二郎兩人一臉的受教,而那位盧夫人似是對佛家思想也了解甚多,難怪能教養出那般恬靜的一個女兒來,岑子吟這會兒就隻覺得自家是個文盲,依舊是聽的雲裏霧裏的,不過這次人少可不敢胡亂的打瞌睡,隻能隨著大郎二郎兩個點頭就點頭,搖頭就搖頭,或是微笑。

就在岑子吟以為一下午時間就要如此無聊的過去以後,那老僧突然問道,“這位施主像是對佛理研究頗深,貧僧方才所說之處難道有什麼謬誤?還望施主不吝賜教。”

岑子吟根本就沒聽明白對方說的啥,一時被問的愣住,隻見四道目光向自己掃來,嗬嗬笑了兩聲道,“和尚(這個其實是尊稱,要有很高的修為,能為人師的出家人的稱呼,是從印度語翻譯過來的,後來慢慢的才演變成了現在這樣。)修為豈是我等庸人所能指正?不怕您怪罪,實是小女子聽不大明白,又怕和尚怪罪,所以裝出一副聽懂了的樣子,沒想到還算出了醜,見諒見諒。”

那老僧不以為然,隻是道,“既然聽不懂,為何又要裝明白?白白來此,空耗了光陰。”

岑子吟道,“佛法高深,即便能體悟一點半點,也於我輩有益。”

這時代的人,從皇帝到平民,即便隻字不識,也是懂一些佛學的,像岑子吟這樣完全不懂的還真是扳著手指頭也能數的過來,到了岑家這樣身份的人家,卻是完全不可能了,那老僧分明是以為岑子吟拿話搪塞他,因此言中有譏諷之意。

岑子吟之前還以為老和尚有些不高興她濫竽充數的行為,後麵的話就是給自己開解,卻沒想到這話一出口,到了老和尚耳中就成了譏諷他修為不高,老和尚到底是有些道行的,隻是身邊的兩個弟子卻有些掛不住了,臉色有些變化,卻是礙於眼前這位是盧夫人的貴客不好發作,隻是看岑子吟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

岑子吟瞧著兩個沙彌眼神不善,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啥,摸摸鼻子準備繼續裝啞巴,免得多說多錯,心道這皇家寺院的氣派就是不一般,和尚不光架子大,脾氣也不小。

那老僧聞言笑道,“施主之言倒不為過,不知施主都讀過什麼經書?”

岑子吟冷汗,這老和尚還沒完沒了了,經書,她一本都沒瞧過,看見上麵拗口的文字就頭疼,裝逼是要被雷劈的,她正要解釋,大郎知道對方是誤會了,連忙道,“和尚休怪,舍妹平日裏書看的不少,卻是從未見過經書長成什麼模樣,對佛理更是一竅不通。是弟子莽撞帶了她來,想讓她受些佛法的教導,多明些道理,也沉澱一下浮躁的性子。”

二郎適時補充道,“沒想到卻是對牛彈琴,三娘,還不快賠禮。”

岑子吟起身要賠禮,那老僧不甚介意的道,“施主不必拘禮。若是有什麼不懂之處,就盡管提出來,貧僧定會一一替你解答的。”

這老僧平易近人,岑子吟不敢造次,連忙恭敬的謝過了,那老僧聞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聽聞施主姓岑,又排行第三,可是以釀酒揚名長安城的岑家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