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吟坐在亭子當中,自然不知道那些遠處的女孩子已將她當成了話題,打算尋個下人去問問盧晴什麼時候能過來,不想,眼光一掃,便瞧見不遠處盧森滿麵笑意的大步走過來。
“三娘子怎的一個人獨自在此?我正好有些問題要請教,還擔心打擾了你們的雅興。”
這盧家的客人皆是一個圈子的,即便剛來的新人沒人認識,也會自己找興致相投的來說話,到不是盧家的人怠慢,不過是盧晴萬萬沒想到岑子吟與大郎二郎見到薛易,所以才會分開來,又因為李柔兒幾個的事情隻覺得這些官家小姐沒一個好相與的,無心結交才會如此。
岑子吟半天總算見到個相熟的,不由得笑了起來,“我未曾讀過半篇詩書,這兩年騎射也荒廢了,哪兒來的雅興,倒是怎麼不見盧晴,你這個當主人的也不去陪著客人,反倒是來尋我問什麼問題。”
盧森笑道,“原是我這個做主人的怠慢了,罷罷,你既不喜歡這些詩書不妨與我同去那邊瞧瞧,好幾位公子都想來尋你請教一番,正與你兩個哥哥說話。”
岑子吟略想了想,薛易雖然不討喜,卻是不好駁了主人的麵子,何況那邊的人多半還是自家哥哥的朋友,即便不是,盧森的性情卻是不錯的,結交的朋友也合該不是那種太討厭的人,便允了隨盧森過去。
這邊院子盡數是些公子哥兒的地盤,一杯濁酒幾句詩便能下酒,高談闊論好不開懷,岑子吟隻聽見有人高聲在吟詩,也沒聽的真切,隻覺得是辭藻堆砌,唐朝的詩崇尚的是華麗的詞藻,隻是堆砌之餘能像李白一般運用自如的卻是少數,岑子吟隻聽著覺得好聽,卻沒有拍手稱快的想法,畢竟她讀過的詩歌盡數都是膾炙人口的絕句,難得一求的。自己不會做,偏生眼光養的高,聞聲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好在沒有人會為難她這個字都不太會寫的人作詩,更不會讓她來評價了。
過來便瞧見盧晴正在人群之中,難怪方才不在那邊,這位才女想是要先來照顧這邊的客人,而這些人大半都是為盧晴的才名而來的吧。那位做詩的年輕男子正滿麵希望的望著盧晴,隻聽她如何評判。
岑子吟與盧森兩個的到來倒是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瞧見眾人熱切的圍繞在盧晴身邊,岑子吟不由得扭過頭去瞧了盧森一眼,盧森眼中卻盡是笑意,很是高興的瞧著人群之中風采照人的盧晴。
岑子吟隻在人群中尋找大郎二郎的身影,怕是兩個哥哥都忘記今夕是何夕了,沒人注意到她過來,目光在人群中轉悠了一圈,卻是沒瞧見大郎二郎,隻看見對麵薛易正死死的盯著她,那眼神怪異的緊。
岑子吟嘲諷的笑了笑,低聲問盧森,“怎麼不見我大哥二哥?”
盧森聞言在人群中找了一遍,果然沒見大郎二郎兩個,不由得有些納悶的道,“方才還瞧見他們在這兒呢,我不過離開一下怎的就不見人影了?唔,我去找個人問問。”
說罷便要離開,岑子吟連忙道,“不妨,他們必是有什麼事,你不是有問題要問我麼?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瞧這情形倒是不好擾了他們的雅興。”
盧森瞧了瞧那幾個朋友,個個皆是滿臉紅光、興致高昂,還真個不好擾了別人的興趣,心中雖然有些埋怨那幾個朋友讓他下不了台,得了空必要好好說道說道他們。
岑子吟不甚在意,隻是不想跟薛易同在一處,既然大郎二郎不在,她本就對詩歌不感興趣,自然能閃就閃了。盧森是主人,不好走的太遠,知道自家妹子還要去招呼那邊的客人,因此隻是尋了個稍微僻靜些的地方,卻也是在院子裏,就著一塊沙地寫了起來,不過是一道三元方程可以解決的問題,岑子吟瞧了瞧,便有些好奇的瞥了盧森一眼,這題目隻要按照她說的方法去做,根本就是很簡單的好不好?依照盧森的程度,不該呀……
心中雖然有些不解,依舊低下頭取了根幹枯的樹枝在地上劃起來,慢慢的講給盧森聽,卻是小心翼翼的觀察盧森的表情。
岑子吟瞥向盧森的時候,恰好瞧見盧森瞧向自己,四目交接,岑子吟禮貌性的一笑,盧森也是一笑卻沒想到兩人這一笑卻引起旁邊的人一句閑話來,“人人皆在那邊聽盧家娘子說話,盧公子怎的與三娘在這兒獨處?”
岑子吟抬起頭來,不出意外的這人是薛易,她還真不理解這人的腦子是怎麼長成的,旁邊沒什麼人,她也不在乎形象了,挑眉道,“薛公子管的可寬泛,怎麼,難不成我們要做什麼還要讓你同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