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誰敢動手?
岑子吟眯起眼,這一個個的,盡數都欺上門了麼?
往日她小心翼翼做人,最後還是免不了一個讓人陷害的下場,她今兒個倒是鬧明白了,王妃當日對她說的話還真個沒錯,她便是太小心了,本做的就是引人注目的事兒,偏生要用小心謹慎的態度來,結果依舊讓人不滿意,那她還那般謹慎做什麼?
看清楚了房頂上的人,岑子吟不由得眉頭一挑,“你真個是奉了皇命來保護我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嘉,從房頂上跳下來,安嘉道,“信口胡謅的罷了。”
岑子吟聞言扭過頭道,“那你可以回去了!”安嘉為什麼要來幫她,她不知道,不過天上就沒白掉餡餅的事兒,這份情她承不起。
該燒的東西都燒光了,那些人也是從地下轉到光明正大,想必是迫不及待了,扔掉了那些包袱的岑子吟這會兒再沒有顧慮也沒有退路,她隻有用自己的手去打拚一塊生存的天空,危機從來和機會並存,這會兒她便要用自己真實的能耐去搏一次。
揚聲喚出塵兒道,“屋子裏就別收拾了,今兒個我住書房,五娘去客房湊合一下。這會兒你去讓人清點一下方才那些人來門上鬧騰有沒有傷了的,餘下的人管事都到前院,我有事要說!”
安嘉聞言一愣道,“三娘子意欲何為?”
岑子吟笑,“有勞安侍衛護我周全了!不過,這會兒的情況恐怕你也護不住我了吧?剛才那位是高將軍府上的沒錯吧?”
“嗯!”安嘉淡淡的道。
岑子吟笑容中透露出來的自信讓安嘉有些迷惑了,看起來像是一個要上戰場的戰士,眼中閃動著渴望的光芒,以前的岑子吟說話的時候總是留了些餘地,小心翼翼的像是有什麼讓她畏懼的東西在麵前一般,就如同身邊的每一個小家碧玉,做人總是透露出那種中下層的人才會有的抑鬱與克製。
安嘉絲毫不會懷疑,若是那樣的岑子吟嫁入王府,即便是她有才華,也會生活在一團混亂中,因為她周圍的人都是肆無忌憚的皇族,即便是在皇族中他們並不那麼出色也讓人瞧不起,可是,他們身上流動的畢竟是李家的血液,骨子裏透露出來的是一種高傲的天性。
人都是有圈子的,高層的建築為了維護小圈子的利益,酒娘出生的女子,即便再能耐,人一句出生便判了你的死刑。橫跨階級的婚姻,人又要利用你,又要瞧不上你,便是這般的赤裸裸的關係。
李瑉的能耐也不能讓她在那個家不受委屈,可這時候的岑子吟,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隻有在李瑉身上才能看見的肆無忌憚,有人說那是流氓氣息,安嘉不這麼認為,不管手段如何,哪怕是撒潑耍橫,滿地打滾學潑婦,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安嘉的生活哲學教會了他一件事,他的頂頭上司皇帝,從來是一個隻問結果不問過程的人!
雖然安嘉不知道岑子吟能做到什麼程度,可岑子吟此刻的眼神破有幾分李瑉的真傳——那便是一隻困獸!
安嘉非常肯定,若是岑子吟露出這樣的眼神,即便是王府裏的那幫子人再怎麼難纏,也會先畏了幾分,能超脫身份界限的唯有一樣,那便是你的心智!否則,即便你是顆搖錢樹,別人也隻拿你當成一個工具而已。
見狀,安嘉不由得搖了搖頭,母老虎他見的多了,岑子吟以往的表現也不見得有多好,這也許隻是他的錯覺而已,從下層社會走出來的女子,再怎麼樣,骨子裏都透露出一種卑微,便是這種卑微,這種自我否定,讓他們永遠都無法在強權麵前挺直了腰杆說話。實際上,拳頭大的才是老大不是麼?
安嘉道,“沒錯,即便是小王爺,也未必能護住你,因為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一句話,便將岑子吟判了死刑。實際上,安嘉在這個時候走出來便很能說明問題了,他一直都在暗中保護她,因為他希望她在必要的時候能夠還給他這份人情,這時候怕是已經沒必要了吧?
岑子吟卻是微微的笑了,不該得罪的人麼?兔子急了還能咬人呢。
她是誰?
她是橫穿千年的岑子吟,從小接受的教育就告訴她,這個世界上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即便實際上的情況並非這樣也不要緊,人的潛力是無限的,而她心中有足夠的信念就可以了。
她是誰?
她是大唐編外的科技研發人員,雖然大家都不肯承認,可她這個在世人眼中古裏古怪的酒娘不可否認的已經被大部分的仕人學子所默認。
她是誰?
她是邠王家的未來兒媳婦,怎麼說也是皇室的一員,豈是區區一個太監就能掌控生殺大權的?
反正現在已是被人逼急了,來到這個時代壓抑了整整四年多的性子,一旦被釋放出來,竟然覺得無比的快意。
隻要她想,甚至可以改變這段曆史,甚至可以將還流著兩管鼻涕的楊玉環給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