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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西式私人餐廳在七星大樓的五十二層,由於打通了樓頂三層的緣故,此處透明強化玻璃製成的穹頂顯得格外高遠,一抬頭便可望見通透的碧空,天光更是毫無遮擋的密布在餐廳的每一寸大理石地磚上,溫暖無比。
隻是再溫暖的地方,有了一位穿著身稀有黑色睡衣的女人,況且這女人的身份也足夠黑暗陰冷,那麼無論是誰,在這裏也隻有渾身冒出冷汗的份。
郭吳立由於昨天遭遇橫禍,丟失了自己父親的一份設計書,所以一早就被帶到此處接受沉默的酷刑。心理承受力向來不好的他,麵對著心目中偶像的陰沉怒氣,雖然那個女人一言未發,但他仍舊早已臉色發白,渾身無力,佝著身子越發卑微。
另外被帶進來的兩人,卻是壓根不明白眼前的狀況這是為什麼,他們一個是某小公司的總裁,一個是總裁的情人兼秘書,先是在昨天下午遭遇了敢於把裝載了一千多人的列車強行停滯的瘋狂人物,而後不久又渾渾噩噩的被一群黑衣大漢無理的挾持帶走,知道現在被帶到這裏,連一個解釋都沒,現在還沒來得及站穩,麵前就忽然出現了這個看似美豔動人,卻渾身都燃燒著冰冷氣焰的女人,而且問自己的話也有點莫名其妙,不禁都有些忐忑打顫。
他們三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昨天都遭遇了某個瘋狂的男人。
而在他們麵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打量他們的,是七星集團的董事長千金,荊渝。
荊渝小姐問完那句話後就不再開口,或者說懶於和這些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多廢話,然後她似乎完全忘記了三人的存在,自顧自轉過身去開始品嚐飯後甜點。而她不說話,其餘三人更不敢說話,那名肥胖的小總裁似乎在冷靜下來後看明白了這棟大樓的身份,於是越發緊張不安,卻不敢發出任何異議,用力打開了邊上那傻女人因緊張而伸過來的手,垂頭安靜矗立。其他人也都在沉默中艱難忍受著,直到終於有幾個正裝漢子快步走了進來。
這幾個人似乎是出去辦了什麼事,身上的衣服沒有之前幾個漢子那麼一塵不染,頭發也更淩亂些。他們沒敲門,徑直走到荊渝的身邊,微微俯下身報告道:“小姐,那輛車我們已經找到,不過搶車的那小子做的太幹淨,沒有落下東西,沒有留下指紋,甚至連根頭發絲都沒有。”
“車裏所有東西都被洗劫一空,我們隻把車子拖回來了,好在那人沒把一些能賣錢的零件給拆掉……”
說到後麵,這名男子的語氣便有些尷尬。
“你要告訴我,你找不到這個人?”荊渝剜了一勺子薄薄的焦糖布丁,送進嘴裏,語氣一絲波動也沒。
“這……”男人擦著汗,幹澀道:“這年頭要找個活人總是找得到的,但這小子手腳太麻利,就是條子要逮他也不容易。我原想要是留下點什麼指紋殘留物之類的,我們會裏還有些專業人士能侵入條子的電腦係統去搜一搜,隻是現在……”
“以後別條子條子的叫,你們會長不愛聽,我也不愛聽。都什麼年代了,我們又是些什麼人,以後說話做事都注意點,別讓別人抓著把柄。”荊渝有些不滿的側了側臉,冷若冰霜的說教著,身邊那比她看上去大上十來歲的男人卻立刻住了話頭,一邊抹著汗一邊連聲應是,畫麵看著極為詭異。
吃完了甜點的荊渝站起身來,臉色看上去依舊如故,並沒有因為屬下的辦事能力而慍怒,轉身看著垂頭而立的郭吳立,淡淡說道:“這個不孝子把他爸留下的唯一資產都扔了,我們得負責找回來,最可笑的是居然沒有備份也沒有直接在網上先把資料傳給我……”
“小姐您沒有給我地址啊!我不知道往哪傳!”聽到最後那句,一直沉默的郭吳立終於忍不住出口喊冤,但喊完之後馬上反應過來,趕緊閉上了嘴,重新低下頭,麵色鐵青。
“噢?是這樣嗎?”荊渝漂亮精致的臉龐上浮現一絲玩味的笑:“這麼說,倒是我的不對了?”
郭吳立不敢在開口,隻是苦笑搖頭。
“一會兒把他帶去禁閉室關上一個星期。”荊渝收起笑意,對身邊的男人輕聲吩咐道,樣子自然的有些令人害怕,似乎對她來說在當今這個法治社會,要剝脫一個人的人權似乎也跟禁錮一隻螞蟻無甚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