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邊的人似乎也把這命令看得極為正常,淡淡點了點頭。隻有郭吳立臉色更難看了些,眼神裏露出些許祈求之色,他也是七星會的成員之一,所以知道小姐口中所謂的關禁閉有多難熬,那是一個處於地下完全封閉的空間,沒有聲音沒有色彩甚至沒有光,那裏連時間的流動都感受不到,極為難受。
荊渝沒有理他,轉而看向另外兩個被冷落了許久的男女,問道:“聽說你們倆是昨天那場列車事件的見證人,那你們告訴我,昨天強行扳下製動扳手的是不是新聞上那三個樣子很蠢的中年人?”如果蔣曜站在這裏,一定會很輕易的認出來,此時畏縮著不敢看荊渝的這對男女,正是昨天在列車上親眼目睹他扳下強製刹車裝置的那對。
禿頭男人今天連假發也沒來得及帶上,和他身邊的女人互視一眼,自是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然後當即同時搖頭,老實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模樣還算年輕的男人,我們當時就在他旁邊,在那次列車的貴賓包廂裏,我當時沒注意他。但後來馬上就被嚇了一大跳,我們從來沒想過……”
不知道是不是沉默了好長時間的緣故,他一開口便激動起來,開始重複描述當天的情景,講的唾沫四濺,繪聲繪色,直到荊渝給身邊男人眼神示意,然後男人氣勢威猛的在他胸口用力踹上了一腳,他才消停下來。
荊渝看著像個肉球一樣在地上滾了一圈又彈起來的男人,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和不耐,冷聲說道:“我隻要知道那人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征,你如果廢話再多的話我就叫人把你舌頭割下來。”
很老套的威脅,但從荊渝的兩片薄唇中吐出卻感覺那麼冷漠強悍,沒有人會懷疑這個女人話語的真實性,所以禿頭男人住了嘴,忍著胸口悶痛,認真緊張的回想了一下,顫聲說道:“他……他戴著一副大墨鏡,嗯……就是那種能遮住大部分臉的蛤蟆鏡,然後短發,也不算短,就是很普通的那個樣子……鼻梁還算挺,嗯,眉毛我忘了。皮膚顏色也很普通,臉型比較瘦,對,比較瘦……”
就連他身邊的媚俗女人都聽不下去了,忍不住低聲抱怨道:“說重點!你小學語文是美術老師教的嗎?!”
“身高不錯,肯定比我要高,呃,有這麼高。”禿頭總裁還沒完,傻愣愣的比劃著某個陌生人的身高。
聽著這男人慘不忍睹的話,看著他小醜一樣的表演,對於他語言組織能力和表演天分早已失去耐心的荊渝不得不再次打斷:“告訴我他的特征。”
而後荊渝隨手從餐桌上拿起鋒利的銀質小刀,細心溫柔的用紙巾擦拭著:“如果你再說一句我不愛聽的廢話,我就在你身上割一刀,說兩句,割兩刀,你自己看著辦。”
她難得的語氣溫柔,卻像更為銳利的軟刀子,足以在普通人的心口紮開幾道鮮血淋漓的傷。
禿頭男人從沒見過這等場麵,頓時被這個恐怖的女人嚇得渾身顫栗,然後下意識想開口繼續,卻又被眼前那把小刀的光澤晃得心神不定,他這才感覺到了自己確實陷入了一個很危險的境地,這棟幹淨明亮的大樓,居然是一個陰森恐怖的魔窟。
於是他開始努力回憶著那個人的長相,想到列車忽然停滯的那會兒,自己摔倒在沙發上時,那個青年臨走前欠扁姿態,忽然靈光一閃,開口大聲道:“有有有!我想起來了!他特別喜歡笑,但是笑起來特別假!很假!特別假!這個很特別!很容易就能認出來!”
荊渝滿意的收起了刀,眼神飄到了郭吳立臉上:“怎麼樣,描述和你昨天遇到的那人吻合麼?”
郭吳立想到那個人可惡可恨的樣子,還有臨走時說的話,立刻狠狠的點點頭。
荊渝也點了點頭,往餐廳的自動門那走去,雲淡風輕道:“當時天色已經晚了,我們的車就被那人扔在那,他肯定沒走遠,多派點人去查查,總會有很多可以找到的痕跡,我相信你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