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罵罵咧咧的說:“你耳朵塞驢毛了,今晚根本不隻是殯儀館要出事,你睡著的時候,接到韓老板的電話,娜娜在病床上忽然就瘋了,拿著手術刀到處砍人。我和張叔這才臨時趕到縣城,現在娜娜已經被張叔壓製住了。”
“壓製……是啥意思?”大頭這王八蛋根本不了解我此時的苦衷。
“呃,你別生氣啊,我們暫時用繩子把她捆起來了,打了兩針鎮靜劑,現在人已經昏過去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完了,“你是說,張叔你們就在娜娜身邊?”
“可不是嗎,估計一時半會走不了,這邊情況挺複雜的,爭取盡快吧,張叔告訴你們倆,別離開帳篷半步,千萬不要去殯儀館,還有……有什麼事你要聽那個阿九的,她說的都是真話。”
我草泥馬!
我抓著電話就往山路上追。
“海子,你們那邊不會是出事了吧,跑什麼呢?”
“你大爺的,早怎麼不來電話,五分鍾以前,娜娜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把阿九接到殯儀館了,說你們都在那裏吃飯。”
電話那邊,一聲怒吼,接著是步點嘈雜的聲音。
聽聲音,張皇上搶過去了電話。
“海仔,你再說一遍怎麼回事。”
“張叔我這……”你以為是我語言組織能力差嗎?根本不是,也並非我把阿九弄丟了而不敢啟齒。
因為大頭剛才明明白白說了一句話,第一不要離開帳篷,第二不要去殯儀館,第三阿九說的話都是真的。
就著最後一條要了我親命了。從我要打開骨灰盒,阿九按住我的手那一刻,阿九就一直很怕我,她剛才閃爍其詞,我以為我們倆中邪了,其實我知道,她心底堅持認為我有問題。
可這種事放到誰身上,誰會承認自己有問題,這不有病嗎。
張皇上也很焦躁:“海仔,剛才頭仔說有一個娜娜帶走了阿九對不對?”
我點點頭:“呃……”
“現在不隻是你的問題,也不是娜娜中邪的問題,更不是啞婆的問題。我剛剛查到了這件事的一些眉目,你們自己想辦法撐過今晚。”
“啊?”
我突然有一種上當的感覺,說好的一起呢?我好後悔,應該我值第二班就好了,這樣留在山上的人就會是大頭。
“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我現在隻能先告訴你我的答案。”
“你說。”
我不再打岔,朝著殯儀館的小路望過去,“娜娜”已經帶著阿九進去了,什麼事情都無法挽回的狀況下,就隻能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
“還記得阿九說過煙囪裏爬出來的冤魂嗎?”
“記得。”
“這些人確實不是火葬場火化的人,啞婆包頭巾上所講述的故事是真事。在幾十年前枉死在南窪地的人中,偏偏有一個人是農曆七月十五陰曆陰年陰時生人,這種人死後就連陰間都不收。”
雖然不是發問的時候,但還是問了,“那他是不是在我周圍?”
“你別害怕,這個陰人已經不是惡鬼那麼簡單,他變成了一個人,甚至……甚至死在他手裏的人,就會變成和他一樣的……的人。隻要這個人盯上的,就會成為他要害死的目標,這個人死後又會變成……無休止的繁殖你懂了吧。”
“那怎麼辦?”我搖搖頭,怎麼可能懂。
“怎麼辦是今晚之後,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在我知道的範圍內,根本不可能有辦法……”
我渾身一個激靈,“那我看到的娜娜豈不是……”
“娜娜就是被這個陰人害死的,卻依然活在世上。如果你讓那個娜娜殺了阿九和你,你們倆可能也會變成不死不活的東西。”
我突然冒出一個鬼使神差的念頭來:“張叔,說實話,你現在該不會是坐上回香港的火車了吧?”
張皇上顯然被我的跳躍性思維嚇了一跳,不過這是人之常情,一旦有人惹到那個傳說中的陰人,誰都會變成他的奴隸。
“我在縣城,而且我們的情況比你危險幾百倍。”
張皇上似乎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壓低了聲音說:“海仔,你很聰明,我確實想過不再管這件事。可是我不敢逃,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搖頭。
“因為,因為我認識了你,也認識我孫女阿九,你們要是死了,你們就會來殺我,所以我也不想讓你們死。”
聽他這麼一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反而感覺公平了許多。
我飛快的轉動著大腦,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張叔,幾天前,啞婆曾經上過娜娜的身,但是第二天我看到啞婆的亡靈,她對我說她在替娜娜招魂,這兩件事有沒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