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衣(2 / 2)

”降臨的最初時間內,必然會對“被餡餅砸中者”的資格進行一番驗證,這是絕對不可逾越的步驟。(當然,稍微變態點的“奇遇”裏,還會有現代軟件裏類似每日提示之類的東西,基本上等同於小時候宣誓過的“時刻準備著”。)

所以,基於這個共識,那麼連鋒現在這種蒙騙行為,或許就是對她“資格認證”的某一步驟也說不定。許哲就這樣安慰著自己,然後把注意力轉回星姐那邊。

於是,表麵看起來,幾天來對於普通人完全可以稱為天翻地覆的“見鬼”經曆,這三個人卻連互相交流一下彼此奇異經曆的意向也沒有。

好在這三人的異常默契仍然在伊人的預料之中,許哲自以為隱蔽的觀察更瞞不過她,不過這無關大局。所以,她隻是對連鋒投來的,表達“繼續?”含義的詢問目光,回應了最簡單的“OK”意見,然後繼續默默地扮演回電腦包的角色。

順便一提,此時那綠色的小妖精正對黃同學剛才的蹩腳表演怒目相向,而對星姐的過去完全不感興趣的小耳朵一直昏昏欲睡。

於是,星姐開始繼續講述——

※※※

村裏沒人注意過,何星其實早就悄悄把統一製式臃腫不堪的白大褂進行過若幹改動,使其在變得合身的同時,也能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已經稍具規模的曲線。隻不過每當她穿上這衣服時就已經離夜班時間不遠了,通常五分鍾內就要往養雞場狂奔。顯然最早也得是天馬上就黑的那段時間,想秀給別人看都得自己預備手電筒。這實在無法不讓她時常興起俏眉眼做給瞎子看的悲哀感。

直到她遇到那個人。

那個從村外走來的短發男子帶著濃重的首都氣息,雖然他不過是穿著一身普通的灰色運動服,腳上蹬了雙普通的旅遊鞋而已。而且,何星知道從城裏並沒有直達本村的公共汽車,最近的公車站離村裏都有好幾裏路,沿著這幾裏土路步行而來的人,累且不說,渾身上下怕是少說都能抖落幾兩灰,不管是城裏人還是村裏人看起來都會有點不堪入目,而且分不出太大區別。何星之所以能認定他是京城來的,實在是因為這個人的腰始終是挺直的,很直。這種“直”顯然是在一貫昂首挺胸的姿勢下潛移默化下形成的,如同村裏人大多彎腰佝背一樣。

再走近一些,何星注意到這個男人的頭發並不是純黑色的,而是帶著些許的紅色。以前在鎮上上學的時候,她見到過幾個追求時髦然後炫耀焗油後大紅大黃的家夥,然而都跟眼前的發色相距甚遠。這種頭發顏色應該是天生的吧?她心想。當然,上麵的這一切其實並不能令何星對他印象深刻,因為到現在為止何星甚至還沒有看清楚他的具體相貌。不過,她能夠確定迎麵走來的人年紀並不大,因為她聽到了逐漸靠近的哼歌聲。那曲子何星以前在音樂課上有聽過,是首外國曲子,好象叫什麼《歡樂頌》。

然後,吸引住何星視線的,是年輕男子運動服拉鏈內露出的一抹白色——那是件式樣很普通的白色襯衣,附近的集市上都可以輕易看到。大概是走了遠路的關係,運動裝上衣的拉鏈隻拉到胸口附近,襯衣自然也就變得可見。兩人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一些後,何星不無驚訝地發現,盡管這男人全身如她預料般沾滿了“

凡塵”,但是那襯衣的領口處居然清潔的幾近一塵不染。

其實那天村花何星姑娘並沒有真正看清楚那男子的長相,因為留在她眼裏的,隻有對麵那人嘴角露出的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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