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招財貓麼?是本小姐新收的那幾個小弟進貢上來的見麵禮啦。”改穿迷彩直筒短裙搭配卡其色長袖上衣的綠萼仰麵躺在沙發上,臉上滿是大大的敷衍二字。換上一身簇新居家圍裙裝的妙兒趴在旁邊,玩弄著前者寬皮腰帶上的金屬鏈飾,同樣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黃自立雖然表麵上依舊維持和顏悅色,私下裏早開始嘀咕諸如“要不是在許哲家裏,早就往死裏扁你們兩個小東西”之類的套話。
當然,也就隻是私下想想而已,真要動起手來哭鼻子的沒準是自己——生死簿本身自然有運用一定專屬功能的自衛能力,之前數次敗於洋蔥加臭鼬效果之下的往事實在太不堪回首了。如果用流行的玄幻語言描述一下,那簡直就是強力嘔吐術和強力噴嚏術共同發生效果的下場……
眼前的電視在肥皂劇和廣告之間來回切換,純粹是因為客廳裏這幾個家夥基本無事可做的緣故。身為主人的許哲照例是在工作間裏趕稿,黃自立則是以協助的名義來監視工作進度的,為此他甚至得到了監視期間不用按點打卡的特殊待遇,當然,主要還是為了避免許哲這位姑奶奶動輒丟下畫稿去秀水街大殺四方。
所有的作者都是不可信任的,這是無數前輩編輯的血淚教——黃自立勉力維持著自己靈台上這一絲清明,因為任誰都會在無數電視直銷減肥藥廣告轟炸下昏昏欲睡。可萬一睡過去,後果可就難說了。裏麵工作著的那位漫畫家擁有著一天一睡,一睡一天的特殊技能,尤其是在被強迫趕稿的情況下。
本來負責監工的應該是連鋒這廝,可今次的編輯部集體腐敗輪到他做東,上次例會上又難得宣布了加薪的消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編輯部裏有多少人準備從這個葛朗台身上死命放血,但是黃同學明顯不在其中。因為根據對某人本性的了解,這些妄圖敲詐的白癡最大的收獲頂多是添上一盤醋溜土豆絲而已——唯一一名慘遭罰薪的黃同學不無惡意地詛咒著。耳邊又加入了綠萼和妙兒討論春季歐美流行時裝的聲音,實在是雪上加霜。盡管總是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但某人本來就在打架的上下眼皮還是逐漸合攏……合攏……
“等等!”某人騰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因為他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你們兩個!就算你們能任意變換身上服飾,可這兩天你倆身上奇裝異服的款式什麼的是從哪裏看來的?”黃同學對女性的觀察力一向是超一流的,眼前這倆理論上雖然在他守備範圍之外,但他做人一向很有原則,從不因為客觀原因隨便破例,已經形成了一整套掃描觀測的條件反射,於是盡管觀察綠萼和妙兒的程序處於後台運行狀態,但即將進入休眠依次彈出關掉多餘程序對話框的時候,等於自動提醒了他。
“誰會用看這麼費勁喵,我們剛請教過伊人姐姐不少破譯方麵的常識,再說你昨天忘在家裏那張牡丹卡的密碼一點都不難猜喵。”心直口快的妙兒搶先答道,完全沒注意旁邊綠萼拚命打出的噤聲手勢。“現在買東西用刷卡的好方便喵,而且還可以透吃什麼的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