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義左右望去,看到一家門麵亮堂堂的餐館,道:“玉膳閣,您知道玉膳閣在哪嗎?”金寬廣道:“我去過,你到裏麵等我吧。”項義道:“好,我等您來。”說這話時,聽到大哥大裏傳出斷斷續續的忙音,已經斷線。
項義喂了兩聲,道:“好像真的壞了。”那人道:“不可能。”拿過大哥大仔細檢查。項義心想:“最後一句金總應該是沒聽到,不過沒關係,反正地點已經約好了。”對那人道:“這東西挺貴的吧,趕快拿去修修吧。”那人道:“什麼啊,好端端的修什麼?剛才要不是你轉頭太快,才不會斷線呢。”項義笑道:“原來不能轉頭啊。”
那人將大哥大別上後腰,問道:“你剛說手表來著,你是賣表的?”項義道:“對啊,你要表嗎?”那人問道:“什麼價?”項義問道:“你要哪種?”那人道:“當然是國際品牌啦,你看我這麼體麵的人,會戴不好的表嗎?不過仿的也行。”
項義奇道:“方的?手表都是圓的,你說的是電子表吧。”那人白眼一翻,道:“你跟我這兒裝糊塗呐,仿的,不是方的。”項義問道:“什麼叫仿的?”那人道:“就是仿冒的,俗稱假貨。你這人也真是的,虧你還賣表呢,非要我說這麼直接才明白。”
項義暗暗心驚,問道:“手表也能仿冒?”那人道:“太能啦,再過幾年,連人都能仿冒。”項義“啊”了一聲,問道:“真的假的。”那人道:“有什麼假的,不信咱走著瞧。”
項義道:“假的沒有,真的要嗎?”那人道:“你先說個價吧。”項義問道:“你要哪種?”那人道:“諾萊仕的有嗎?”項義道:“沒有。”那人又問了幾個牌子,項義連聽都沒聽過,隻得回答沒有。
那人不高興了,道:“大晚上的,你跟我這兒鬧呢。知不知道我一小時多少錢?”項義好奇問道:“多少錢?”那人道:“有時候好幾百。”項義問道:“賣假貨能賺這麼多?”那人道:“說什麼呢,誰賣假貨了,你可別冤枉人啊。”項義問道:“那你做什麼能賺這麼多?”那人道:“也不是天天的,偶爾一次。”項義籲了口氣,暗想:“原來又在吹牛。”
那人見項義並不吃驚,問道:“你是做什麼的?”項義道:“我是賣表的。”那人道:“我知道。”項義暗想:“知道還問。”那人問道:“你一天能賺多少啊?”項義道:“不多,今天一萬八。”那人喔了一聲,立刻反應過來,問道:“一……一萬八?”項義道:“對啊。”那人道:“誆我?”項義笑道:“沒誆。”
那人見項義底氣十足,不像說謊,問道:“賣表這麼掙錢?”項義聽他口音變了,問道:“你不是京城人?”那人一怔,又恢複京城口音,道:“我祖輩都是京城人。”項義道:“然而你不是。”那人被項義說中,道:“你管我。”項義道:“你還是說家鄉話吧,什麼時候都不能忘本。”那人道:“沒一句正經的,不跟你說了。”項義也不攔阻,道:“那您慢走。”那人道:“我還得回去給大哥大充電呢。”說完,轉身便走。
項義暗奇:“他從那邊來的,怎麼又回去了?”喊道:“朋友,你走反了。”那人聽到背後項義的話,站住了腳,轉身笑道:“你看我這記性。”又走回項義身邊。
項義問道:“那個叫諾萊仕的表,我有真的,你要嗎?”那人道:“真的太貴了。”項義道:“假的也有,你出多少?”那人想了想,道:“兩千,最多兩千。”項義暗暗震驚,問道:“兩千買塊假表?”那人道:“廢話,真表好幾萬,我……我怕讓人搶了不行嗎?”項義問道:“假的不是一樣被搶?”
那人道:“假的被搶不心疼啊。告訴你,我買假表不是為了自己看,而是為了讓人家看。我是做大買賣的,門麵很重要。說了你也不懂。”直接從項義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