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心情,也許是趕路太累了。又或許是其他。我渴望成功,N市的這個項目是擺在麵前讓我成功的最好機會。彭先哲說,N市共有1500輛公交車,一台公交車計劃投資8000元進行改造,那麼這樣整個工程下來會有1000多萬的金額,出去亂七八糟的各項開支,應該可以給公司帶來幾百萬的收入。我動心了,隻要是有凡心的人都會動心的。
打開鏡前燈,又旋開台燈,正襟危坐頓在桌子前,翻看帶來的那本戴爾。卡耐基的《人性的弱點》。卡老在這本書中教了很多處世的基本原則和生存之道,他指出了人的很多弊病,個個都是一針見血,給出了解決人所麵臨的問題的辦法,教你如何和在日常生活,商務活動與社會交往中與人打叫道,如何有效的影響他人,如何擊敗人類的生存之敵-憂慮,創造走出一種美好幸福的人生。
翻了十幾頁,人突然焦慮起來,感到一陣子心靈的空頓。田鳴此時此刻在幹什麼?我急切的想知道。下意識的手按到電話按鍵上,我撥電話到她寢室,依舊是嘟嘟的回聲,沒人接。我安慰自己,也許是鳴鳴現在功課太緊張了吧?或者她和同學出去玩了吧。我打了自己的臉頰一下,小聲罵自己道,周進啊周進,你現在怎麼搞得那麼得疑神疑鬼了呢?還是個男人嗎?真他媽的沒出息。
於是,跳到寬大的床上去,把幾十個電視頻道掃了一遍,白岩鬆在那裏憂國憂民,瓜哥高姐在對參加電視征婚的男女嘉賓插渾打柯,憲哥在綜藝舞台上和幾個騷手弄姿的女明星活蹦亂跳,本地的一幫土皇帝在開會長篇大論的講話,真沒勁兒。
就順手打開CD機,戴上耳塞,聽最近迷上的已經遠逝去的張雨生的歌,《大海》《一天到晚遊泳的魚》《我的未來不是夢》……一邊一邊的,不厭其煩的。我是一隻魚嗎?從家鄉到南京求學,從南京走向深圳,又為了工作為了生存而到處無邊奔波。“從來不想回頭,不問天長地久……就像魚兒水中遊……一天到晚遊泳的魚啊……滄海多麼遼闊,再也不能回首,隻要你心裏有我。”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個夢想,而夢想實現了又怎樣?矛盾。
偶爾跟著哼哼,聽到自己的聲音回蕩在一個人的他鄉的賓館。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種略帶傷感卻溫情脈脈帶些激情的歌曲,因為它總會掀起我某些內心隱秘的傷痛。這些輕微的疼痛仿佛鑿子,將我二十多歲的韶華敲開一個口子,往事嘩然湧出,那麼的清晰。想起很多愛過和被愛過的人,如同浮雲般聚集又悄然無聲的散去。
於是又有莫名的快感,所有的往昔留下的無論是快樂或者傷口都將證明,歲月不是枉然的空白。
十一月的江南,還是有些溫熱,秋天是收獲的季節,從春天走來,卻要在秋天離開。因為離別是種痛,我寧可冒著冒著暴風雨雪去迎接,也不願去送行。我害怕失去。
每天忙碌完後,看鏡子裏的自己,精神熠熠,神采飛揚或是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目光呆滯。
人都會這麼一種狀態,在高度緊張以後,會可怕的沒有靈感的歸宿。所有的東西都擠塞在心裏,而找不到出口。
走到窗戶前,從高處俯視,看這個屬於別人的光怪陸離的城市夜色,遠處的高樓霓虹飛濺,和來去的車輛。半個秋天已無聲無息的過去,另半個秋天還在繼續。
歎氣,回去蒙頭睡覺吧。
明天是另外一天,但願會是一個良好的另外一天。
因為要等公司的資料,我今天無事可做。總不能就躺在床上看電視吧,那多枉費大好時光,虛度年華可不是我的愛好。
翻看通訊簿,找老同學的電話,看看有沒有在N市工作的同學。好像有個家夥是N市的,但聽說那鳥人留在了南京。況且這人讀書時成天唧唧歪歪的冒酸,不是屬於我們那個圈子裏的人物,我看那人也不順眼,懶得鳥他。
還是給自家兄弟打幾個電話問好一下吧,畢業這麼長時間了,也很少聯係那些牌友球友片兒友。不知道小子們現在混的如何了?
撥號,021-6421××××,王海家裏的電話。
是個老女人的聲音,“儂尋啥擰?”這不是王海老媽嗎。王海老媽是個富態的女人,她是南疆人,是王海老爸從建設兵團拐騙來的。王海就是繼承了新疆人和上海人的優點,真是難得。所以奉勸沒談朋友的男女同學們同誌們,將來準備找媳婦或者找老公,最好尋離家遠點的。雜交的優勢還是很明顯的,自然界的規律推及到人類來同樣適用。嘿嘿。每學期開學,老兩口都要來學校送王海,自然不會忘帶一大堆好吃的東東,我們宿舍的都是災區來的餓狼,一桌子水果臘肉香腸什麼的,半個小時就可以消滅的幹幹淨淨。王海經常抱怨他爸媽,說自己老大不小了,不用他們老人家那麼操心了,別人看見會笑話他的。所以,王海一般很少和父母說話。我就充當了他們夫妻的翻譯,因為他們講上海話,別的同學聽不懂。就衝這一點,我頗討那兩口子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