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有些敬畏。我想成為他,可我還一無所有。再說……再說,由於我也很喜歡你,所以我恨他。我可能愛上了你。”我把臉轉向她,眼睛有些潮濕了。
她怔怔地看著我,然後她拉著我的手,溫存地拍了一下,我抱住了她,吻起她來。我們狂熱地吻著,我們像兩朵火焰的碰撞,兩個異鄉人的一次彙合。在不遠處寫字台上鏡框裏英俊的德田冷峻的注視下,我壓住了她的身體,就在他家的沙發上,我和她狂熱地起伏著,如同海浪的澎湃,我完成了對自己的一次證明和自尊的補償。藍玲開始在我的身體下麵發出了半人半獸似的巨大的呻吟。我們一起進入了高潮。然後,很快又來了一次。
我剛進我的辦公室,德田的秘書就打電話說老板找我。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尤其是將領帶紮好,鼓足勁去德田的辦公室。也許他會揪住我的衣領子,並且把我給摔到牆上去。在昨天,我既沒有保護好他,而且還和他的情人藍玲,趁他吃了安眠藥睡著了之後在他的真皮沙發上做了愛,這一切可以叫他把我開除三百回。我等待著雷聲從頭頂降落,推開了門。
德田用手扶著下巴,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麵出神。看見我進來,他示意我坐下。“昨天是藍玲開車送我回去的?”
“是的。”
“你沒有保護好我,叫我挨了那幾個地痞的打。”
“很抱歉,德田先生,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辭去這裏的工作。”
德田寬容地一笑:“我慶幸的是並沒被你們送到醫院,然後釀成一個外交事件。你們做得很對,我可不願讓自己的生活被一件小事攪得亂七八糟。不過,我要扣去你半個月工資,你認為合理嗎?”
“不合理,德田先生。”我呈六十度彎曲的身子直了一點。“混蛋!告訴我,在我的沙發上,你和藍玲做了什麼?”“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你最好問她。”
“混蛋!”德田咆哮起來。他像個風箱一樣在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我沒有理他,這時候保持原有的鎮定態度是十分必要的。“我要告訴你,我已任命藍玲為本公司公關部的副經理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在我的沙發上留有你一個打火機,拿去吧。”他將一件東西扔了過來。
我默然地退了出去。小日本也有吃醋的時候,我不無高興地想,他會最終如何發落我?
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豎起了風衣的領子。起風了,風把雲彩壓得很低,吹得也很急。我的腦子很亂,我不知道大學畢業一年以來我到底經曆了多少內心的風暴,我變成了什麼樣子。我跟德田爭一個女人是幹嗎?我瘋了嗎?風吹得我把眼睛眯了起來。我扔掉了煙頭。一輛迅速減速的紫紅色“馬自達”停在了我的近旁。車窗玻璃搖了下來,露出了林格那張庸俗不堪和自以為是的臉,他紮著一條花哨的寬領帶。“嗨,詩人,真巧,跟我們上車吧,一塊兒去葉暉的住處玩玩去。”
我愣了一下,我看見車門已經打開,開車的是葉暉。他戴著寬邊墨鏡,“上來吧,倒賣天空的人,恐怕隻剩下褲衩和小弟弟了吧。”葉暉說。車內人笑了起來。我鑽了進去,發現靠近我坐著的還有兩個打扮入時的漂亮小姐。
“華夏商報的杜莉小姐。這位是宏揚地產開發公司的米英小姐。我們的老同學喬可。嗨喬可,聽說你也辭職了,供職何處?”林格把腦袋伸到後麵向我們說。
“一家中日合資公司。”我看見葉暉一邊抽著雪茄一邊開著車,氣度非凡。“我們去哪兒?”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林格神秘地說。
汽車在二環路上疾馳,到複興門時又上了橋,直奔軍事博物館方向。在公主墳也在修建的立交橋邊走過,又迅速向左拐,不一會兒,正在修建的宏偉的西客站的骨架昂然屹立起來。城市一天比一天變得龐大和可怕。然後,汽車經過一個環島,向南開去,拐進一條綠樹成蔭的大道。這裏已是鄉村氣息,我看見有“禦苑花園”的大招牌豎在路旁。汽車顛了幾下,在一幢別墅門前停住了。“到了,下車吧,先生們女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