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午夜的狂歡 (5)(1 / 3)

左岩的焦慮主要是來自於性、性的壓抑與釋放、性的釋放方式,是緩釋還是暴風驟雨?他總是處於在一種疑懼之中。他與秦傑、於磊和何曉不同,他們三個人已品嚐了生活的灰燼,看到了生活和人性之中更複雜的一麵,左岩對很多東西仍舊抱著一種期待。哪怕一個女人的兩腿之間是虛無,他也仍想從他想愛的一個女人那裏發現實在的東西。

這當然是一個貧乏的時代,信息垃圾、互聯網絡、克隆人和電信技術、核技術將人推向了一個新的境地。當人像上帝一樣能夠製造自己的時候,人就已經更可疑與更可敬了。從馬克思到蓋茨,這其間的變化與發展,設計與實現,已使人類有了新的轉型。因此,從這種意義上這幾個午夜狂歡的人,他們的焦慮具有了最當下、最人類的特性!

飛行

“總是在地上活動,總是在城市中的路上走,什麼時候我們才能飛起來?”何曉想,他對在城市樓廈的峽穀間的奔走煩透了,但是想飛起來是不容易的。

於是他弄了一些大麻,秦傑、於磊、左岩和他都嚐了嚐,秦傑是一個幹什麼都容易上癮的家夥,他立即說:“我飛起來啦!我飛起來啦!”他真的飛起來了嗎?後來秦傑說他看見自己長出了一雙銀色的翅膀,飛翔在天空之中,與一些鳥相撞,“我以為我是一架飛機什麼的,要不我為什麼會和飛鳥相撞?聽說飛機與飛鳥相撞,往往要讓飛機完蛋的,我為什麼沒有完蛋?”

何曉則在哭,他哭得很傷心,好像他的股票一夜之間全都變成了衛生紙似的。他說不出話,他隻是在哭,可哭有什麼屁用?左岩想,左岩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他覺得大麻的刺激還沒有他從網絡上載下來的一些色情文學看著來勁兒呢,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而於磊感到自己的身體很重,他則有一種下墜的感覺。當秦傑說他飛起來的時候他很嫉妒,因為他的身體完全像灌了鉛一樣,他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

“可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能飛起來呢?”他琢磨著,“我就想飛起來。”

忽然他從報紙上讀到了這座城市郊區已出現了幾家飛行俱樂部,在俱樂部中可以提供超輕型飛機和輕型直升機、動力傘、山坡傘、熱氣球的飛行培訓。於是他就去了。他是瞞著秦傑他們偷偷去的,在半個月中,用了幾十個小時的空中飛行時間,他取得了一份駕駛執照和飛行證書。

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的時候,有一陣子秦傑、何曉和左岩都蒙了。他們沒想到於磊會這麼野,一下子都把他們給超越了。秦傑、何曉都會開車,而左岩則十分頹喪:“我連汽車駕駛執照都沒有拿下來呢。”

“我們都去學飛行!”秦傑說,他不打算再去玩“你死還是我死”的遊戲了,他決定去學習飛行。他們於是在於磊的陪同下一起去學了飛行,左岩嚇得要死,他隻要求學了熱氣球的飛行技術,“這玩藝兒平穩,這玩藝兒在空中飛行像一條大船,我不學別的。”他說,實際上他是怕死。

秦傑又一次顯露出了他的賭徒心態,他直接學習了超輕型飛機的駕駛。從外觀上看,這種飛機完全像是用幾塊紙板和一些鐵絲拴起來的,它是白色的,簡單得你在家裏也能造出來。“如果把你那輛‘天霸’車的發動機卸下來,裝到用木板做的飛機模型上,你也能飛起來。”於磊開玩笑說。

實際上這種輕型飛機像鴿子一樣靈巧,尤其是低衝的時候,沿著一個弧度十分優美的斜線飛下來,那種奇妙的感受非常刺激。

何曉則學習了駕駛輕型直升機的技術,他看來一向喜歡直上直下,直入青雲。這家夥一直有一種暴發戶心理,這從他選擇飛行的方式上也可以看得出來。

而於磊一直學習的是動力傘和山坡傘,這兩種傘使他在半空之中可以自由地調整飛行方向,做一些十分靈巧的旋轉,某種程度上類似於鴿子的飛行,這種自由的飛行使他感到非常的快樂,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已變成了一個飛行藝術家,在大地上空飛出一些圖案來。後來他聽說紐約有一個華人藝術家用遙控飛機在紐約自由女神像高高舉起的火炬上撒布了一道螺旋上升的白煙,看上去自由女神像像是舉了一個巨大的冰淇淋。於是,有一次他偷偷駕駛動力傘在這座城市的上空飛出了一個五角星,當然這個五角星也是由白煙構成的,幾分鍾以後就消散了,但很多人在那天下午看見了他們這個作品。他由此變成了天空藝術家,不停地駕駛動力傘,偷偷飛越禁飛的城區,在空中布下一些好看的圖案。有一段時間他專門地去用白煙在半空中畫各種花朵,畫玫瑰花,畫大理花,畫桃花,他把他想當畫家的才能充分地用在了在空中用白煙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