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憐撇了正誌得意滿看著花無霜的寒夜一眼,最可惡如此表情,配上這般難看的臉!
小青拍著手跳起來,被花無霜瞪了下,立馬安分。
“雲公子一方,兩點,雲公子勝,冷無霜跟田公子一應債,兩清。”花無霜說完,看著寒夜,“這位公子,我們擲一把,如何?”
寒夜淡淡笑了笑,“無霜姑娘也是要押身賭?”
花無霜氣結,這小子,連壞心都說得如此明目張膽!
戚憐碎了一身,桌子下踢來一腳,寒夜先知覺般提腿躲開。戚憐氣惱,拉了冷無霜要走,冷無霜看雲清,雲清點頭。
冷無霜也埋怨的掃了寒夜一眼,跟著戚憐出了包間。
田望山衝灰衣中年做了個請,灰衣中年站起身目無焦距的出了包間,田望山回頭獰惡的看了寒夜好一眼,去了。
“這位公子,你家有隻母老虎,你還想贏我無霜姐姐回去天天看老虎打架嗎?”小青說著嗬嗬笑了。
花無霜揮手一個爆栗,小青吃痛,委屈的站到花無霜身後,底下腦袋扭著衣角。
寒夜大感興致,看向雲清,“雲兄,小子看冷姑娘身邊沒個小姑娘幫手,你們二人多有不便,不如,我贏了這個機靈的小青姑娘送冷姑娘,如何?”
雲清不理小青凶惡著臉憤憤不平的目光,淡淡點頭,“寒兄情意,自己看著辦,小子去尋他們,田望山不是善類,必有後著。”說著不等寒夜表示,出門尋去。
“這位公子,你看,你把他們都氣走了!”小青嘟著嘴,對這公子開口便要把自己贏去送人做丫環很是介懷。
“無霜姑娘,是否要跟小子來一場押身賭呢?”寒夜淡淡看著花無霜,對這樣高挑精致的女子,寒夜很是願意多看幾眼,隻此而已,畢竟這般女子,怕是一輩子也看不到幾個,欣賞自是欣賞,卻不到歡喜地步,有戚憐陪在身邊,怕是也沒女子再能讓自己歡喜了。
“公子,莫以為擲出亮點便可橫行無忌了,就衝公子這咄咄逼人樣,小女子也是要奉陪。”花無霜也淡淡應了,吩咐小青,“去把你無雨姐姐找來,就說無霜姐姐要跟人押身賭,讓她來做賭證。”
小青呲牙對寒夜做了個鬼臉,高興的找人去了。
包間裏就剩寒夜花無霜二人,一般淡淡眼神,彼此打量。
“似無霜姑娘這般人物,在不夜賭坊量化可做多少銀子?”寒夜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掉。
花無霜又次氣結,這小子,狂的沒邊!好好好,這是贏定本姑娘了!本姑娘定叫你哭爹喊娘跪著求饒,莫要小看了天下人!“小女子不成氣候,忝列不夜四賭花,量化得百萬銀子,在公子看來,小女子卻是沒有冷冰冰的銀子入眼嗎?”花無霜幽怨神情,這般身段相貌,這般楚楚可憐盯著一個男人,這男人便算有如何壯誌雄心,也是要擱置一邊,萬不忍辜負了這女子深情。
“無霜姑娘也看得小子家有母老虎,小青姑娘的話是正理,難道小子敢贏了無霜姑娘領回家裏,任兩隻老虎打架?俗話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般女子任是哪一位有了磕碰,小子也是要難過的緊,如此不幾日,小子便無法過活了。”寒夜暗歎這冷無霜真是人間尤物,小女子神情,這般大女子做來,原是如此叫人魂消身減。
花無霜又是氣結,這小子看著老實,卻也是這般口花花,給點顏色就要大張旗鼓開染坊,哼,世間男子一般無二,俊的醜的都是賤骨頭,耐不得女人高看一眼!
“哈呀,我們無霜姐姐這氣鼓鼓的,是哪個蟊賊惹到了?”門外進來一個二十許女子,平常模樣,眉眼清明,這般笑著,自有股舒服氣息,一色淡黃色裙衫,雅致而清新。
“無雨妹妹,這小子剛才跟人擲骰子,六顆骰子扔出兩點來,便想索性連姐姐也贏了去換做白花花的銀子!”花無霜話語雖是氣惱,神情卻淡淡,看著花無雨過來,拉到身邊坐下。小青跟在身後,一臉等你出糗的神情看著寒夜。
“這位公子,先不說你能不能贏得我無霜姐姐,便是公子贏了,可舍得用無霜姐姐這般人間再難尋求的女子去換做俗物?”花無雨相貌稀鬆平常,神色氣質卻不惶讓冷無霜花無霜這般女子,加上平緩溫和語氣,給人親近之感。
“無雨姑娘,今兒個,小子便索性做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寒夜淡淡一笑,想起冷無霜抱負裏麵缺的另一樣根本,掃過三女麵容。“小子也想贏了無雨姑娘跟著,做一番事業出來。”
小青失笑,“公子,你胃口真是不小,丫環你也要贏了,姐姐你也要贏了,妹妹你也要贏了,小青隻擔心公子家裏的母老虎會不會給公子多一天的活頭!”
花無霜氣堵,不出聲瞪著寒夜,寒夜微笑著看來,很是受用。花無霜忍不住想揍這家夥這張臭臉了。
花無雨笑道,“公子說笑,小青長大也是個小美人兒,無霜姐姐這般貌美,自然是無數男人夢寐以求,可是公子萬不該扯著這話說起小女子來。”
“無雨姑娘,小子看你眉宇,不是普通女子,呆在這地方,便算暴殄天物,不如索性故意輸給小子,小子帶了姑娘出去,有番大事等著姑娘做成。”寒夜雖是微笑,神色卻慎重。
花無霜失笑,“這位公子,自古便有說法,觀人眉宇者,慣竊玉偷香!莫以為讀過幾本書,識得幾個字便可到處輕薄無知女子,無雨妹妹博覽群書通曉今古,最是看不起天下讀書人隻會口花花說白話!”
寒夜聽了,心裏大是歡喜,有種強烈的感覺,這花無雨必是成就冷無霜一番事業的關鍵!
“無霜姐姐,莫要如此說,小女子見公子不似花口白話的閑徒浪漢,敢問公子有何緣故?若說來動了小女子意,這不夜賭坊待著也是無味,便從了公子去開辦一番事業,也未嚐不可。”花無雨心知這平凡公子絕不是無的放矢,若然真有可竟事業,遠比這般老死閨中有趣的多。
“好,好,好!”寒夜心中大石放下,大笑幾聲。
三女聽這人笑聲,各自感慨,若論相貌,這般男子並無幾人會注目過來,若論氣度,單這大笑的幾聲,便灑脫氣度羞愧不少自認豪邁之人。
“公子,我們不夜賭坊不拒任何挑戰,既然公子你欲跟二位姐姐押身賭,可得備足賭注,這二位姐姐,身價百萬銀子,公子不報個名號,隻好拿了百萬銀子來,才做的押身賭。”小青得意的看著寒夜,見這公子身板,不像是身懷百萬巨資的巨富子弟。
“如此,三位姑娘先自忙著,小子出去籌點賭資。”寒夜輕抱一拳,便要起身出去。
花無霜花無雨對看一眼,這小子本事,贏取百萬銀子也不是難事,便要打算知會坊中平常閑住的老前輩出來罩場子。
“我們寒大公子可真是見著這般美人兒,連腳都挪不動了。”戚憐拉著冷無霜進來,冷眼看著寒夜,衝花無霜點都示意,看到花無雨時,多看了兩眼,這女子這般氣質,站在花無霜身邊,倒是平分秋色,心裏想著,微笑一個,坐到寒夜身邊。
冷無霜神色歡喜,衝三女點頭,看著寒夜笑了笑,坐到戚憐身邊,手仍拉走。
雲清歎著氣進來,誰也不看,坐到寒夜身邊,淡淡聲:“寒兄,這兒真做得姐妹,一般財迷。”
門外慌忙忙跑進一個青年女子,容貌也俏,看著戚憐湊嘴到花無霜耳邊輕言幾句,又深深的看了戚憐一眼,出去了。
花無霜衝花無雨打了個眼色,花無雨心智,一看便懂。這紅扮女子,今兒個贏了不少。心裏頭突然擔心起來,也不全是擔心,甚至有點期待,卻也算不得期待,有一點悸動。
“雲清,我們姐妹可不是財迷!”冷無霜甩一眼過來,雲清訕笑了聲。“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小女子姐妹也不遑多讓。”
“冷姑娘,你這妹妹好手段,這一會功夫,連贏十一把,贏了我不夜賭坊百萬銀子還讓賭坊欠了百萬銀子……”花無霜說著,輕歎一聲,怪自己沒看出這女子手段來,若然早一點知會坊裏前輩罩住場子,也不會讓賭坊損失如此之巨。
“無霜姑娘見笑,小女子這妹妹,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冷無霜說著,笑臉依然,顯然歡喜。一生誌向,這便八字有了一撇。
“強者強運,這才是理。”花無雨淡淡道,“這位姑娘,寒公子欲要跟我們三姐妹做押身賭,姑娘你可支持?”看這幾人關係不平常,玉麵修羅冷無霜二人倒識得,這紅扮女子和這凡貌男子,是何處來?
“我們寒大公子一向是無美不起早,今日卻早了很多,匆忙忙要趕來這不夜賭坊,原是應了三位姑娘。”戚憐冷眼掃了寒夜一眼,明了寒夜打算,這平常女子確有別樣魅力,冷無霜這般大事,多要承此女之力方可得成,心裏想著,嘴裏卻不忘挖苦寒夜,這小子真是好副膽子,專好招惹女人!“既然我們寒大公子要賭,小女子贏這二百萬銀子,便算做白費功夫也罷,我們寒大公子發起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不怎麼好看。”
小青捂著嘴笑起來,隻道這凡貌公子好玩,這紅衣姐姐卻更是有趣,明明是隻母老虎,好說得自己好像委屈小媳婦兒般。
冷無霜焦慮的看向雲清,這二人可真沒把這銀子當銀子啊!
雲清看來,微笑點頭,冷無霜心安。
寒夜好奇的看這雲清,果然是有了女人的男人,這番連微笑都這般生動了。
雲清別扭的別過臉。
花無霜花無雨看這陣勢,點點頭,冷無霜心裏高興,這小子便以為自己了不得了,卻不知姑奶奶我有一身擲出一點的手段!衝花無雨示意,拉了小青出門。
“既然寒公子欲挑戰不夜四賭花的花無霜和花無雨,賭證平常人是做不得了,隻好是我們坊主。”花無雨神情淡淡,矜持卻又親切,這般矛盾的感覺,便自這相貌平平的女子身上散出。“小女子花無雨,這便帶公子去坊主那裏。我們坊主也是無聊,很長時間沒動彈了,這番想必很待見公子。”
花無雨起身,又道:“坊主喜靜,這番是寒公子賭去,所以隻好請三位客人在此稍候。”
“無雨姑娘,這樣說起,小女子也是要去的。”花無雨疑問眼神過來,戚憐微微一笑,“小女子也是要賭一把的。”
寒夜無奈的衝花無雨點點頭。
花無雨點頭,過來拉著戚憐別出門去,這般動作,四人都覺得正應該,合情合意,並無半點唐突。
寒夜跟雲清冷無霜二人示意下,跟去。
“雲清,你看寒公子和戚妹妹能贏嗎?”冷無霜還是擔憂,不是擔憂輸了銀子,而是擔憂二人把自己輸了。冷無霜情深,跟了雲清,別的事都不那麼重要了。
“無霜,寒兄自是厲害,戚姑娘不顯山露水,卻也絕不會比寒兄弱的。”雲清想了想,這般淡淡說起。
冷無霜驚訝神情。
這是迎賓樓頂樓,也是大套。
正中一個沉香遠桌,冷無霜小青二女站在一個女子身後。
這女子三十許,神情慵懶,隨意的坐在椅子上,這世間放佛便別無景色。
這般看著,好像這世間再無什麼事能讓著女子提點興致起來。
身後站著的花無霜,此刻便真如裝飾一般。
寒夜淡淡看著這女子,眼裏閃過好一抹歎息,昭姨便似這般模樣。
戚憐回頭瞪了寒夜一眼,寒夜點頭訕笑。這賭局,可輸不得。
“坊主,寒公子,戚姑娘帶到。”花無雨把寒戚二人帶到那女子對麵客位,站到女子身後。
女子揮手做請,寒戚二人坐下。
“小女子夜無月,這不夜賭坊便是小女子開的。”女子淡淡說起,興致不高,聽著比那神情更加慵懶無力。
“月姐姐好美!小女子戚憐,可憐九月初三夜的憐,這小子寒夜,夜半三更鬼敲門的夜。”戚憐對夜無月無端端很是好感,笑著接話。
“夜半三更鬼敲門的夜,好個夜字。”夜無月好像略有點興致,正了身子,淡淡看著戚憐。“夜無月的夜,戚姑娘會怎麼說?”
“可憐九月初三夜的夜。”戚憐也不思索,隨口答道。
夜無月顯是高興,嗬嗬笑了個,便這年齡,巧笑嫣然好像也隻配加在這女子身上。“好個可憐九月初三夜的夜,好個可憐九月初三夜的憐,戚姑娘,看來你我二人有緣,是一道人。”花無霜花無雨對看一眼,坊主難得笑一次。
“能跟月姐姐做一道人,便是女兒身的我,也甚歡喜。”戚憐笑靨如花,一身紅扮襯著,如是暖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