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周厭語沒再無視他,冷冷地看他一眼,拎著打包好的盒子轉身:“讓開。”
許開升沒頭沒腦站在原地,心他這個歉道得不夠真誠麼?
周厭語:“擋著路了。”
許開升:“……”
連忙讓開一步,周厭語目不斜視走了出去。
在門口剛好碰上去隔壁店取餐出來的謝酌。
他手裏拎著兩份飯,慢悠悠走下台階,等周厭語經過時,才抬腳邁下最後一級台階,正好同周厭語並排走。
“心情不好?”謝酌。
周厭語沒理他。
明知故問。
她心情要是好剛才還會揍人麼?
但她沒有把氣撒到別人身上的習慣,忍了忍,感覺火氣消了不少,隨口問了句:“你怎麼現在才來吃飯?”
謝酌聳聳肩,無所謂的模樣:“我媽剛炸了廚房,攆我出來買飯。”
周厭語:“……”
她有點想問那你爸呢,忽然想到周末在EA裏看見的那位走得匆忙的年輕男人,話到嘴邊又默默咽了回去。
明明是她心情不好,怎麼個話還要顧忌別人的家庭情況呢?
謝酌似乎想起什麼,伸手摸了摸兜,微攥著手指伸到周厭語麵前,攤開。
“你上午給的見麵禮還在,給,就當是飯前甜點?”
那是周厭語上午給他的巧克力,包裝還沒拆,幹幹淨淨的,隻有邊角略微發皺。
也不知道被謝酌這一舉動觸到了哪裏,周厭語腳下步子一頓,沉默下來。
謝酌跟著停下,微微垂著眼睫,靜靜看著她。
周厭語的身高放到普通女生中不算矮,但在他麵前,永遠算不得高,才到他肩膀偏上一點,他一低頭就能看見她腦袋頂的頭發。
女生的發絲很細很軟,泛著點兒然的柔黃,乍一看跟染過似的,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然的和染過的區別。
謝酌多看了兩眼,忽然發現周厭語靠近耳邊的頭發中,藏著一根顏色略深的暗金色發絲。
迎著明晃晃的日頭,那根又細又軟的發絲格外紮眼。
謝酌手指微微一動,驀然聽見周厭語再次開口話。
“以前我不高興的時候,我爸會給我買很多糖,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顆糖,甜味可以驅散很多很多的不開心。”周厭語沒頭沒尾。
謝酌怔了怔,目光從她耳朵邊的金色發絲移到她稍微泛白的臉上,手指微微收進校服袖口裏。
周厭語沒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謝同學,你大概不知道,你笑起來,跟我媽超像的。”
無緣無故被人當爹又當媽的謝酌:“……”
周厭語歎了口氣,真誠道:“雖然知道你剛才並非有意為之,但身為同桌的我,還是應該對你道聲謝,非常感謝同桌的無私奉獻。”
謝酌徹底收攏了稍微泄露的情緒,皮笑肉不笑地睨著她:“不客氣,誰讓你是妹妹呢。”
周厭語:“……”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們倆這輩分真是越來越亂了,爹媽兄長,全讓謝酌這王八蛋給占了。
心好累。
周厭語想。
比剛才揍人的時候還累。
可這還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
酌哥冷笑:以後有的是機會讓我同桌哭著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