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調入公安局工作後,李斌良與寧靜的距離近了。他曾經自認已經成熟了,能泰然地麵對她了。可每次見到她,總是情不自禁地心律加快。特別是調入刑警大隊後,兩人見麵的機會更多了,這使李斌良多了幾分尷尬,幾分甜蜜,幾分憂傷,幾分期待……他發現,她好像生活得還好,可他知道,餘一平不是個忠於感情的人,他借著陪領導之機,經常出入娛樂場所。李斌良曾聽別的秘書說過,他貼上了一位三陪女,經常和她在一起鬼混……對這些,寧靜似乎並不知道。
想到這些,他深為寧靜抱不平,深恨餘一平這個感情不忠的勢利小人。對這種人,李斌良常常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麼要出入那種場所呢?在那裏到底能找到什麼快樂呢?那些三陪女到底有哪些可愛之處呢?他也曾陪領導出入過那些場所,與三陪女接觸過,她們一個個裝腔作勢,搔首弄姿。有一回,有個秘書曾指給李斌良看過和餘一平相好的三陪女,她除了年輕一些,無論怎麼看,也無法和寧靜相比。可是,餘一平卻和這種女人混在一起。
為此,他瞧不起餘一平,也有點痛恨餘一平。
想到這裏,他不由問她:“也許,這不禮貌,我想問一下,你……和餘一平……幸福嗎?”
也許是心理作用,他感到她的臉腮微微泛紅。她明亮的眼睛又看他一眼,淡淡一笑:“怎麼說呢?還算過得去。不過,他……和你不是一類人,你們不能相比……我覺得,人和人,是需要緣分的。我結婚的時候,還不太成熟……那時……”
寧靜的話忽然停下來,李斌良的心卻猛地跳起來,身不由己地猛然站起:“寧靜,你……我……”
寧靜低下了頭,輕輕歎口氣:“什麼也不要說……我隻想告訴你,大夥都理解你,支持你,你要堅強,不要泄氣,一切還是未知數,還存在各種可能……對了,你現在還是教導員,我要跟你請個假,明天出趟門,去見個多年未見的親戚……好了,我走了!”
寧靜站起來走出去,李斌良聽著她的腳步聲向外走去,向局辦公樓外走去。
他忽然覺得身心一陣溫暖並生出了力量。
寧靜抑製著心靈的顫抖走出李斌良的辦公室,她不能繼續在他的辦公室呆下去,她害怕有別的事情發生。
她知道,自己心靈的深處,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他。和他一樣,早在當年,他們見麵雖然很少,他卻給她留下了深刻而良好的印象。他調到公安局,調到刑警大隊,兩人接觸多了,那種好感不可抑製地日益增多。她已經參加工作多年了,接觸過很多男人,可從沒像現在這樣,每看到他,心中都有一種難以抑製的喜悅和激動,而這種感情是她從來沒有經曆過的。她也知道不應該,可又無法控製自己……漸漸地,她有點害怕見到他,可又總是想見到他……她看出,他雖然大學畢業,也三十多歲了,可和同齡人相比,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他太過單純,甚至有點傻,可這種單純正是他的魅力所在。現在,他遇到了困難,她不能無動於衷,她要安慰他,幫助他……
12
兩天過去後,事情忽然有了轉機。就在李斌良等待正式通知,隨時準備交代工作時,地區紀檢委忽然來人了,他們在聽了市紀檢委的彙報後,又專門來到公安局,向有關方麵了解情況,還認真聽取了李斌良的申述。聽說,他們又找了紅樓的有關人,找了林平安的妻子。而梅娣也出現了,她離開幾天後又回到紅樓,也接受了調查。調查組最後得出結論:李斌良去紅樓是執行任務,是為了工作。在紅樓內雖然有過消費,卻沒有違紀;關於和紅樓的衝突,確實與收費過高有關,李斌良隻負有部分責任;吳誌深後來帶人趕去也事出有因,隻是不該和紅樓人員發生衝突,更不該開槍;而那個求救電話刑警大隊不止一人知道,應該屬實,因求救的女子黃秀秀已經不見,沒有直接證據,所以難下定論。據此,地區紀檢委調查認為:李斌良隻有工作方法不當問題,沒有違法違紀行為,不宜給予處分。希望有關領導做好思想工作和矛盾化解工作,對刑警大隊和紅樓雙方進行調解,消除誤會和矛盾,達到警民團結。而吳誌深使用槍支不當,應給予相應的處分。
幾乎與此同時,那個住在醫院裏,老是嚷著頭暈頭痛的家夥,也忽然痊愈出院了,李斌良的警官證也被人在紅樓外麵拾到,送到了刑警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