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大人,你快出去瞧瞧吧,天神顯靈啦!”忽然一天早晨,餘氏府邸的仆傭頭人吳三代匆匆跑來向餘隆泰稟報說門外出了一樁奇事,餘隆泰末及詳問,立即披衣出來,推開院門,立在高高的石階上,舉目向不遠處的子牙河望去。果然,地現異相,餘隆泰築橋的善舉把上蒼感動了。
五株高大的槐樹挺拔英武地樹立在新橋的兩側,左為二,右為三,枝葉繁茂,樹幹粗壯,斑剝的樹皮,看上去少說也有百年的樹齡,高大的樹身,樹根處盤根交錯,看上去至少也要在這裏長了幾十年。明明是從天而降的五株古槐呀,昨天黃昏河岸還是一片禿禿光光,莫說是參天古樹,就是連根樹苗都沒有,說是有什麼人趁夜間栽下的這些古槐,何以樹根處不見新土?
“蒼天明鑒,賜福餘姓人家!”看著一夜之間突然長出來的五株古槐,餘隆泰被感動得熱淚盈眶,設壇、上供、焚香、禮拜,餘隆泰率五個兒子和男性傭人一齊向五株古槐叩拜,當即,餘隆泰大人便發下話來:“這座橋就叫五槐橋吧!”
由此,天津衛多了一座五槐橋,而五槐橋又係餘姓人家出資修築,於是,天津人才將五槐橋稱為是餘家的五槐橋,而又將修築了五槐橋的餘姓人家,稱之為是五槐橋餘家。
餘隆泰築五槐橋造福津門故裏七十二沽黎民,子牙河上的一座五槐橋,也給餘隆泰一家人帶來了興旺的好日月。一座五槐橋,使餘隆泰從一個富商而變成了賢達名士,不消幾多時間,餘隆泰在天津衛的名聲,可是比五槐橋的名聲要大多了。
這樣,就看出餘隆泰的心計來了。在子牙河上築一座橋,才幾個錢?幾十萬兩銀子罷了。這些銀子放在家裏,老銀子不會生小銀子,舊銀子不會生新銀子,多不過放進票號去生些利息,餘隆泰又不稀罕多那幾個錢。
但是,這幾十萬兩銀子用在子牙河上,明著看是餘家給百姓們築了一座橋;其實,是橋上過往的行人車馬給餘隆泰揚了名。揚了名,有什麼用處?揚了名,餘隆泰就不再隻是一名被讀書人看不起的商賈了;揚了名,餘隆泰就成了天津名流,他就有資格結識宿儒名士,他就被官府請去奉為上賓了。築了這座橋,餘隆泰就從一個”買賣人”變成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所以,這五槐橋,其實是餘隆泰為自己築的一個跳板,一個要躋身於顯赫人物的跳板。
果不其然,自從築了五槐橋,餘隆泰的身價真就一天天地升上來了。直到最後,他作上了三井洋行中國掌櫃,既是一位民間人士,又有官商的身份,他已能出入直隸總督府、天津府衙門,與總督大人和道台閣僚們稱兄道弟,平起平坐,餘隆泰明明是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二、李鴻章連連擊掌,為餘隆泰鼓勁
追溯餘隆泰何以平步青雲,一躍而成為天津的首席買辦,這還要從李鴻章大人在天津辦洋務的事說起。
李鴻章原籍安徽合肥,入仕之後,人們稱他為李合肥,有一首詩中的一句名言:“宰相合肥天下瘦”,指的就是李鴻章為朝廷效忠多年,做了宰相,肥了自己,苦了百姓。
公元1870年,同治九年,李鴻章奉命到津,出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從此,他做了封疆大臣,且兼與盤據北方的列國勢力周旋。李鴻章到天律後,大刀闊斧地大辦洋務,不到幾年時間,便把個天津城折騰成了一個熱火朝天的集工商、金融、鐵路、郵政於一地的重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