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圍上一群保安,七嘴八舌的問個不停,張靜茹拿出了記者證,這才換得一片安寧,這年頭大家都不願意上報紙,成為焦點人物,張靜茹這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說起來也丟人,夏宜逛商場的時候,把一個男人錯看成死去的男友陳宇,這真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張靜茹看了一眼那個自認倒黴的男人,正在長椅上不停的抽煙,煙霧彌漫裏,猛的一看還真像陳宇。
張靜茹心頭也是一痛,陳宇,夏宜,張靜茹這三個人,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經常在一起吃飯逛公園聊天,電視小說裏爛俗的三角戀從來沒有發生在這幾個人身上過,張靜茹知道自己要什麼,她對自己的所要人生目標清淅,沒有任何人可以打亂。
陳宇絕對不是她想找的人,她要的人就是趙末那樣的,至於到底是哪樣,她也給不出答案,那種感覺就是見到了就知道,是這個人,就是這樣人。
陳宇的忽然離世,讓張靜茹也傷心過一陣,但是,時光終歸是無情的,再說了,她不是夏宜,怎麼可能有切膚之痛。
這個男人從側麵看是像極了陳宇,但是,這個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了,隻要我們打開電視就能看到明星臉,這些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長著一張極相同的臉,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
但是,這個男人也就因為這一張臉而遇到了麻煩,想想也是,你沒招誰沒惹誰,在商場裏陪著女友購物,忽然有一個女人衝上來動情忘我的往你的懷裏撲,鼻涕眼淚蹭你一身,任誰遇到這事都會認為自己很倒黴。
如果這一天,男人身邊沒有老婆的話,那麼這一場誤會就可以讓夏宜與他之間譜出點戀情來,但是,因為這個男人身邊還有一個女友,所以,夏宜和那個女人打了起來,最後三人都鬧到了保安室裏。
張靜茹真不敢想像當時是怎麼樣的一場混亂的局麵,可恨的是那個男人的老婆怎麼也不相信夏宜的解釋。
“什麼死去的男友,一看就是這個狐狸精勾引我老公。”說著那個強悍的女人踢了那個男人一腳:“說啦!死貨,什麼時候你們好上的?”
那個男人把煙往地上一丟,人就立起來:“老子和你說了,我不認識她,你還瞎鬧什麼。”
張靜茹忙衝上去:“誤會,誤會,真的是誤會,我的朋友確實是看錯了,你們消消氣。”
蘇樺也跟在後麵拉著那個要打架的男人,一時間氣氛僵了起來,幸好商場的保安不耐煩了,一拍桌子:“你們到底準備怎麼辦?是報警,還是私下解決!”
幾個人同時一驚,扭頭看了看那個商場保安,互相又對視了一眼,都寧息人事的說:“私下解決,私下解決。”
好不容易,才證明了夏宜不是精神病,不需要送到精神病院去,而離開那一對小夫妻還是氣鼓鼓的,夏宜賠了對方五千塊精神損失,她衝到別人懷裏,被別人的老婆打了,還要賠別人的錢,但夏宜也不多說,出錢了剩下的事情都好說,很快張靜茹,蘇樺,夏宜就坐在必勝客裏三人對六目的呆望著。
張靜茹坐在必勝客沙發椅上,隨便點了一盤意粉,三人都沒有精神吃東西,夏宜更加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盤裏的牛扒。
為了緩和氣氛,蘇樺說:“還真是有這麼長的像的人啊!我從前也遇到過和我長的像的,我們學校的,有一天我自己看到他,都以為是遇到了鏡子。”
夏宜還在失神,張靜茹因為有外人在旁邊,也不好說重話,隻能恨恨的攪那一盤意粉,通紅的汁配著粉絲,讓人看起來就沒有食欲。
夏宜忽然歎一口氣道:“這個世界要是有通靈這種事情就好了。”
張靜茹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騰起了火,把叉子一丟,擦擦嘴道:“要是有起死回生的藥才叫真好。”
夏宜抬起可憐巴巴眼神,望了張靜茹一眼,張靜茹不知道為什麼心軟了,伸出手去握著她的手道:“其實,我們還是可以去看看心理醫生,有的醫生可能有辦法,就算是從前看過的都不是什麼好貨,但也保不定下一個就是有本事的。”
陳宇剛走那會兒,張靜茹怕夏宜想不開,找了幾個心理醫生介紹給夏宜,沒有想到我國的心理醫生大多都是快餐式培訓,跟考駕照一樣,參加個班就可以拿到個證,有的就是因為口才好一點,才從傳銷的隊伍裏退了下來,就進了心理醫生這個職業,真正是名片上,正麵是心理谘詢師,背麵就能是個算命看相的。
夏宜去了幾回也就絕了這個念頭,她一點也不認為思念是一種病,還很悲情的問過張靜茹:“如果連思念都屬於精神疾病,那麼愛情算什麼?神經分裂。”
張靜茹懶得理文藝女青年的煽情調調,轉過頭去不理她,沒有想她倒是越玩越過火了,現在居然還演出了一幕商場大變活人,要真是陳宇的話,今天這事才叫真恐怖。
張靜茹正想著,電話響了,是趙末找她吃晚飯,在電話裏也說不清楚,隻能說:“我已經在吃了,和夏宜還有我單位的同事,一會兒你開車來接我吧!我在新世界。”
掛上電話,蘇樺也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有男友了,隻不過,也不知道怎麼就被吸引了,這種辦公室戀情本來就有吸引力,更何況她還那麼的富有魅力。
和年輕女孩一樣的魅力,帶一點肉香甜蜜的誘惑力,成熟卻沒有爛透,雙眼裏還有純真的東西,他忽然有一點心慌,原來他的愛情來的那麼迅速,早在今天之前,蘇樺隻視張靜茹為一個很能聊天的異性朋友,卻在一瞬間就愛上了她,她忽然變得極重,像是注了水銀冰柱,一下子就沒入了自己的心海深處。
張靜茹故意空出一點時間,讓夏宜和蘇樺單獨相處,蘇樺是報社時最帥的男子,走到哪裏都能引起色女們的尖叫,陽光青春時尚,樣樣都拿得出手,和夏宜在一起那個叫一對壁人,光放在那裏養眼,也是一套韓劇。
她並不八婆,但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多介紹優秀的男人給夏宜,讓她走出自己的悲傷,如果沒有辦法輕易的忘記一個人,那就好好的愛上吧!
她一個人下了樓,走在路口等趙末開車來接她,心裏湧起一種要等到天長地久的感動,自個兒和夏宜相比,是多麼的幸運,不論生活多麼的波折,而她卻總還能在最愛的人身邊。
至少,她愛的人,還活著。
X城最繁華的商業圈裏,到了晚上巨大的商廈一麵都是彩色大屏幕,高科技的運作,讓整個廣告的效果堪比電影院,隔老遠看去,色彩斑斕,不停的滾動播出著很多的廣告。
城市的浮燥並沒有激起張靜茹的興趣,她穿著職業套裙,手裏提著黑色的皮袋,裏麵裝著U盤,稿件,筆記本和零錢。
鞋子是非常好配衣服的黑色皮鞋,她站在街頭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但是,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活確實不一樣了。
從收到那個詭異的電話開始,一件件事情都像是《死神來了》一樣,看似巧合卻在有計劃的進行著,每一件都卡的那麼的好,張靜茹感覺到後麵有追趕的腳步,卻不知道追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她雙手抱著肩,決定把招遇的一切都和趙末說,這個世界她首先會選擇依靠的人。
趙末的車準時的到了,他看起來很疲勞,一段工作最後的結束往往要花大量的時間去選照片,做後期處理,還需要做文字說明。
張靜茹鑽進車裏,聞著車廂裏她選購的薰衣香精油的香味,放鬆的往下靠了靠。
趙末側了過來,頭輕輕的低下,從她身邊把安全帶給係好,順手幹燥又溫暖的大手就包住了她的手,張靜茹望著他,趙末把她的手放在唇下輕輕的吻了吻,說道:“別太拚了,你這些日子太累了,看得出有一點疲憊了。”
張靜茹笑了,捶了一下他的肩胛,笑著說:“你以為永遠都是那個衝到你鏡頭前,非要你給我特寫的傻丫頭啊!”
說到這裏,倆人都笑了,回想起最初的認識,那日,剛出社會的張靜茹在報社實習,好不容易搶到一次接近大明星的演唱會的機會,當時的她還是個追星族,那個明星平時也很少來X城開演唱會,那次,她興奮的不行了,跟著城市中的狗仔隊瘋狂的跟拍,終於想到自己還沒有和明星合影一張。
而旁邊也沒有人給自己拍照,正好看到有一個鏡頭在眼前伸著拍明星,一下子跳了出去,自己搶了一個特寫,對著人家直嚷嚷:“來一張,來一張合影。”
那個拿著鏡頭的人就是趙末,那個時候他還不是什麼有名的攝影師,隻是在給一個八卦雜誌供圖片,他是來拍明星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按下了快門。
那張照片裏還帶著傻氣的張靜茹,拉著負離子燙的直發,明又亮的大眼睛,在那個演唱會的夜景下顯得特別的生動,像是隨時可以從照片裏跳出來,而當時那個明星卻拍成了配角,簡直就是一個道具。
借著這個照片,倆人相識,說不清是誰先說愛誰,總歸,越相處越感覺對方和自己相似的地方越來越多,雖然不是共補型情侶,但是,或者都是自戀的人,反而更容易愛上和自己一樣的人。
張靜茹靠在車椅上,聽著車上CD裏傳來莫文蔚的《忽然之間》,聽她的嗓子很沙啞的唱:“忽然之間,天昏地暗,世界可以忽然什麼都沒有,我想起你,再想到自己,我為什麼總在非常脆弱的時候,懷念你。”
她被這種情緒捉的死死的,忽然對趙末說:“有人想殺我。”
趙末正在開車,猛的聽到這樣的話,奇怪的看了一眼張靜茹:“是嗎?什麼人,你的老板,還是那個戴美瞳裝非主流的七零後。”
“我是說真的,前天我接到一個電話,聽不出聲音是男是女,但那個人說殺了一個人,從樓上推下去的,第二天我就看到了有人從樓上掉下來,昨天晚上我收到一個視頻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