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也就半盞茶的功夫,曲瀚文就回來了,搖著頭走進來,袁瑜蓉急忙問:“是什麼事?”
曲瀚文道:“好幾件事!涇縣那邊的田地,官府要征用了,說是那邊要建個衛所,還有母親那邊……徐知府調任,又來訛她。”
“……”
他說的很簡單,不過袁瑜蓉知道,而且一聽兩樣都牽涉官府,必定沒那麼輕鬆!
“那……現在如何呢?”
“都沒什麼辦法,涇縣那邊是為軍隊征用,就是地方官府說了都不算,我們連官府裏都沒人,更別說軍隊了!至於太太那邊……”曲瀚文搖頭:“隻能認了唄……我反正是沒辦法!”
“訛了她多少?”
“你問這個幹嘛?”
“呃,”袁瑜蓉訕然道:“我估量一下,婆婆手裏還有多少,會不會又來……咳咳。”
曲瀚文搖頭。
袁瑜蓉歎了口氣:“這官府最近是跟咱們飆上勁了?”
“也不是光咱們,官府調任,曆來都是走的刮一層地皮走,新來的一來就要再刮一層地皮肥肥的。”
曲瀚文搖著頭:“現在想想,你說的也確實有點道理!”他道:“一會兒去了,沒準母親能求你涇縣的事。”
袁瑜蓉一下子明白了,這倒是叫她不用為前麵出走的事給曲二太太解釋了,曲二太太看在這兩件事情的份上,也暫時不會為難她。
果然,去給曲二太太請安的時候,曲二太太一句都沒有責備的話,反而是很熱情親熱,又擔心的詢問了她的身體情況,胎兒的情況等等,讓她一定多注意身子。
正問著,連曲二老爺也來了,曲瀚文和袁瑜蓉起身給老爺行禮,一坐下,曲二老爺立刻就問道:“二兒媳婦,親家翁現在還在西北邊陲?”
“正是。”袁瑜蓉回答道,心裏已經明白了曲二老爺的意思,這件事不知道曲瀚文是什麼意思?以前曲二老爺說過,那些家產幾個大兒子是不要想了,曲瀚文也不想要,不過,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他是想管還是袖手旁觀?
“聽說親家公子都封了指揮僉事了?”曲二老爺笑著看了曲瀚文一眼:“那是幾品哪?是武官吧?”
這都是廢話,就是為了引出下麵的話來。
曲瀚文懶得吭聲,隻能袁瑜蓉回答了:“回父親的話,大哥、二哥都是四品,全是武官。”
“哎呀,武官啊,那就是軍中將領了……咳咳咳,瀚文,你們走了之後,咱們家出了點事。”
“什麼事?”曲瀚文明知故問。
曲二老爺著急的立刻把軍隊征用土地的事情說了,然後看著曲瀚文和袁瑜蓉道:“那邊十頃地呢!能不能請親家翁來封信跟這邊的軍隊當官的說說?不要收咱們的地?”
曲瀚文道:“父親豈是那麼天真的人?難道不知道,雖然都是軍中,但是也有個品級和地方之分,就算是品級大一些的,但是軍隊曆來界限分明,一方不插手另一方的事務。若是給嶽丈寫信,隻能是為難嶽丈!”
“或者折現成銀子也行啊。”曲二老爺道:“值多少銀子,我們給!”
曲瀚文道:“軍隊要地就是要地,誰能說給銀子就行了?父親,這件事別為難嶽丈了,應該是沒辦法的事。”
曲二老爺臉陰沉的可怕,陰森森的看著曲瀚文。
曲瀚文無所謂,袁瑜蓉倒是渾身發冷,不過她也沒打算開口,曲瀚文直接就堵死了,她當然承情,軍隊的事誰能說清楚?自己給父親攬這事做什麼?!曲瀚文一力擋在前麵阻止,也是害怕曲二老爺放下身段麵子求自己,自己抹不開臉,要是答應了問問,或者別的什麼,隻怕這件事真的就甩不脫了。
“不能叫兒媳婦問問?寫封信去問問總行吧?請教一下他們軍隊裏麵的道道,我們能清楚一點,就算是不請親家翁幫忙,自己想辦法,也知道朝哪個方向去想啊!”曲二太太幫腔說道。
曲瀚文立刻搖頭:“母親還沒有吸取教訓?那官府是好打交道的?隻要牽上身,不把你擠個幹幹淨淨不算玩!軍隊?軍隊更狠!不但是要錢,連命都要!”
他這番嚇唬味道比較濃的話,確實對曲二太太管用,曲二太太那是被官府整怕了的人,登時就閉上了嘴。心裏盤算著自己的那件事呢!這一次徐知府又訛了她幾千兩銀子去,她都快被氣瘋了!隻是在氣卻也無可奈何,隻能一心盼著徐知府早早高升,快快走人!
曲二老爺當然的不甘心,過了一會兒,轉而看袁瑜蓉,很和藹的樣子:“兒媳婦,京中不是有個小哥麼?人在京裏,應該能說得上話吧?咱們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幾頃地那都跟命一樣!要是平白無故的收走了,那不是要了命?皇上也不能……不管百姓的死活吧?”
袁瑜蓉被問到頭上,隻能沉吟,曲二老爺如此的低姿態,曲瀚文也不好一味的疾顏作色,正在想著怎麼說,袁瑜蓉已經開口了。
“公公,此事確實無能為力,小哥是在神機營,與地方軍隊毫無半點瓜葛,怎麼能說的上話。況且,小哥也隻是個小小的參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