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手機,念卿安整個人鬱戾地蜷縮在沙發裏,腦袋靠在沙發靠背上。
瞳孔渙散沒有焦距。
過了幾分鍾,茶幾上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這次沈確聽見了,抬起頭,“寶寶,幫我接一下電話。”
念卿安抿唇看向別處,“哼!”
誰接誰是狗。
沈確隻好擦幹淨手走過來,斂目看向沙發。
隻看到念卿安留給他的後腦勺。
他沒有著急接電話,隻抬手揉了揉少年的頭頂,又撥弄了一下他遮蓋住眼瞼的幾縷發絲。
溫潤的指腹觸到肌膚,像是帶著電流。
少年腦袋動了動,埋的更深。
渾身上下鬱氣很重,好似四麵都帶著刺。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沈確單膝跪在他麵前,握起他的手,在掌心微微摩挲。
念卿安不應,默默抽回手。
見他好像很認真的在生氣,沈確心裏更慌了一些。
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少年冷冷的聲音傳來,“你怎麼不接電話?是因為我在這裏不方便嗎?”
沈確凝了凝眉,接著無奈的輕笑,拿過手機接了起來。
念卿安耳朵輕顫,繃緊神經地聽著。
“不行,不方便。”
沈確隻講了一句就掛了。
而後捏起少年的臉,耐心的解釋,“是謝嶼,他就住在附近,想過來吃飯我沒同意。”
念卿安緊繃的神經莫名放鬆下來,“我想下樓走走。”
沈確神情怔了怔,“很快可以吃飯了。”
“吃飯前我會回來。”少年清冷的眸子染上任性。
對視幾秒。
沈確認輸,“好,順便帶瓶醋,家裏沒有了。”
其實家裏什麼都不缺,這裏平時有管家打理,他已經三年沒有下廚了。
但他就想讓念卿安隨便帶點什麼。
總之要記得回來。
“知道了!”念卿安煩悶地站起來,趁機順走茶幾上的煙盒和打火機。
門被關上的一瞬,沈確立即點開門後的可視通話,接通安保室。
兩名安保人員見到沈確立即拎起電棍,挺直腰板,“晚上好三爺。”
沈確眯了眯眼,聲音冷沉,“念先生要下樓走走,把方圓十裏的監控全部打開!”
“好的,三爺。”
安保們當然知道沈確在害怕什麼,這是被甩出應激反應了。
沈確以前常常帶念卿安回來過夜。
兩個大帥逼手牽手,出雙入對的,很難不引起打工人的遐想。
“念先生長得帥,有才華,聽說一出生便遭遇地震,爹娘當場就沒了,典型的美強慘代表。”
“後來聽說他跟一個富婆跑了,沈三爺發了瘋似的砸了別墅裏的一切,所有關於先生的東西都被打包扔進垃圾桶。”
“可是不到一個小時,他又發瘋一樣地衝下樓,淋著雨,一邊哭一邊翻垃圾桶,卑賤如泥!”
兩人回憶著三年前那一幕。
那樣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跪在雨裏,眼底泛紅,整個人像碎了,讓人心疼。
一轉眼,念卿安從樓廳裏走出來。
少年略顯病態的蒼白肌膚襯得殷紅的唇猶如玫瑰花瓣,誘人得緊。
隻是氣質比三年前更清冷了。
安保立即笑著打招呼,“念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
念卿安眼皮都沒有抬,修長單薄的身影在眼前飄過。
好像一陣風都能把他帶走。
看來這三年過得並不好。
也是,在江城誰能比得過沈三爺?
有權有顏,還用情至深,簡直是萬千少男少女趨之若鶩的夢。
“早知今日 ,何必當初呢!也就欺負三爺心軟!”安保1沒忍住,用嘴形嘀咕了一句,幾乎沒發出聲。
安保2嚇得衝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可念卿安還是聽見了。
他的聽覺靈敏得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分辨位置。
要是配上讀心術。
安保1恐怕得被踢到非洲去挖礦。
念卿安身形微頓,微微側目,陰鬱潮濕的黑眸凝著他手裏的電棍。
意念傳達之間,他勾了勾唇角,“小心漏電。”